月如琢覺得這大詔的天,早該變了。一個早就爛透了的朝廷,皇帝誰當都行,皇位換個女子來坐也並無不可。前朝也並非無女子當政的先例,還成就了一番盛世之景。
皇帝將兵符給誰,誰便代表了此後朝廷勢力的走向。不管長公主是否登上了皇位,此人都必成一大患。
憑私心而言,他並不願意此人是方家中的一位。
而此時的朝堂上,一眾文官唾沫橫飛,正大罵著長公主窺竊神器,牝雞司晨。
蕭寅氣得一腳踹翻面前的龍案。
「你們一個個的都盼著朕早日死是不是?她蕭華詔如今還未奪權你們便說她牝雞司晨,若她真占了朕這龍位,你們該說她巾幗不讓鬚眉了!」
「陛下息怒!」滿朝文武仿佛訓練好了似的,一眾齊刷刷跪下。
殊不知眾臣子避其鋒芒的舉動在蕭寅眼中卻成了貪生怕死,有不臣之心的表現,當下怒火更甚,撿著手邊的硯台就朝下砸了過去。
「息怒息怒,你們除了這句話還會說什麼?今日若是想不出個辦法來,今日就別想出這朝陽宮的大門!」
除了謝家眾臣和荀家幾位,滿朝文武抖若篩糠,罕有能維持朝臣體面的人。
「陛下,臣斗膽獻上一計,還請陛下勿要動怒。」荀喻走出朝列,恭敬行了一禮。
「罪止臣一人之身,如若陛下要怪罪微臣,還請陛下饒微臣老妻弱子一命。」
他這話說得如此謙卑,蕭寅怎不為之感動,當下抬了抬手,連語氣都柔和幾分。
「愛卿但說無妨,朕又不是昏君,怎會無緣無故治朝廷肱骨的罪。」
比起時常勸他要恪守禮教,為政以德的謝家眾人,皇帝心裡自然更偏愛平時順他心意行事的荀家。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荀貴妃吹枕頭風的功勞。
「這是從鄭玄手中繳獲的叛軍攻防輿圖,還請陛下過目。」
蕭寅從太監手裡接過輿圖,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鄭玄都死了,要這輿圖又有何用?」
「陛下有所不知,京兆尹鄭玄,與長公主蕭華詔實有不可告人之干係。」
「說來聽聽。」
「長公主與鄭玄,男大未婚,女大未嫁,兩人雖有婚約在身,既從未談婚論嫁,也從未想要解除婚約,本就是一件異事。臣曾派人探聽,兩人情誼不假,有鄭玄題於定夷塔的詩句為證。」
蕭寅皺了皺眉,心中雖不滿荀喻顧左右而言他,但還是忍了下來。
「繼續說。」
「臣以為,長公主和鄭玄定是一夥的。」
「廢話!你當朕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