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外界來說,魏璋無疑是具有重大吸引力的,也是眼下長安城中最好的貴婿人選。
論權勢,他手握重兵,深受陛下看重。論相貌,他生得高大,濃眉挺鼻,硬朗與俊美兼具。最難得的是聽說他身邊連個通房都無。
這樣權勢煊赫,相貌堂堂還潔身自好的頂好兒郎,不知引得多少少女暗動芳心,爭相想嫁。
就說今日來赴宴的貴女們,哪個沒有被家中雙親耳提面命過,然魏璋氣場強大,面容冷肅,大家只敢悄悄打量他,沒一個貴女敢上前搭話。
唯有瑤華郡主徑至魏璋面前,道了個萬福:「聽聞大將軍文武雙全,在作畫上也天賦頗高,不知今日可否畫上一幅賞梅圖,讓我等開開眼?」
瑤華郡主是聖上胞弟裕王爺之女,她出身皇家,金枝玉葉,身份尊貴,容色艷絕,比普通貴女更多了一層底氣。
且她性格豪爽大方,說話做事絲毫不扭捏,這樣的小娘子,是極討人喜歡的,也是長安城中許多青年才俊的夢中人。
但偏偏魏璋對她沒那份心思,他面色平平,拱手還了禮,「郡主謬讚,我常年上戰場,久不作畫,早已手生。」
魏璋雖守禮,態度卻冷淡。
瑤華郡主微微一愣。
她向來自信,因著當今聖上只有皇子沒有公主,便格外寵她,她自小便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眼下顯然是沒料到魏璋會絲毫不留情面地拒絕她,而周圍其他貴女見連郡主都吃了癟,更不敢主動上前搭話。
魏持盈與瑤華郡主一向交好,見場面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時辰不早了,馬上就要開宴了,諸位還是先隨我去宴廳里坐坐罷。」
說著,連忙和其餘貴女們一同簇擁著郡主離開了這尷尬之地。
魏璋和兩個外男在這,青宛也不便在這留著,於是蓮步輕移,也跟隨她們往宴廳而去。
陸明朗望著青宛離去的背影,眼睛都看直了,待人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這才轉過頭來,笑著同魏璋打聽道:「行昭兄,你這位二妹妹定親了沒有?」
魏璋聞言,目光直直地看過去。
陸明朗莫名被他的眼神唬了一跳。
那目光仿佛閃著寒光的刀鋒,冷森森的。
陸明朗嘴角的笑意霎時凝滯,他小心翼翼道:「行昭兄,你這是......」
魏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旋即斂了斂神色,淡聲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明朗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靦腆神色:「兄告訴我便是。」
魏璋定定看著他,將他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尚未。」
陸明朗心下大喜,忙道:「那把她嫁與小弟如何?」
他這話說得直白,也符合他的一貫性格。
魏璋看著少年人滿含期待的臉,淡聲問:「你是想娶回去做妻,還是做妾?」
陸明朗脫口而出,「自是做妻。」
魏璋扯了扯嘴角,淡笑:「你只見過她一面,就要娶她,還是娶回家做正妻?」
陸明朗難得收起了平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表現得誠心誠意:「是。我與宛姐姐今日雖是初見,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確定,她就是我想要一生與共的人。」
什麼一眼就確定,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魏璋內心冷笑。
他不說破,只問道:「你可有聽說過關於她的傳言?」
陸明郎面露猶豫,只一瞬,便又堅定道:「知道,小弟不介意。」
魏璋唇角幾不可察地扯了扯。
陸明朗見他不說話,忙繞到他前面,急急追問道:「如何?行昭兄可願把妹妹嫁與我?」
魏璋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只敲打道:「你年紀尚小,成親之事暫不著急。且這婚姻之事,不可兒戲,該回家先與曹國公和國公夫人商量好後再來與我談才是。」
魏翦曾是曹國公麾下武將,兩家也算熟絡,魏璋對陸家多少有一些了解,那曹國公是斷不可能同意陸明郎娶青宛為妻的。
此事都不消他出手,註定成不了。
何況只不過見了一面而已,陸明郎也不見得有多真心,大抵是為色所迷,一時衝動昏了頭了。
如他所料,陸明郎一聽,果然露出了猶豫之色。
「這......」
沈文禹旁聽了一陣兒,心下有了計較,知魏璋這是不肯把妹妹嫁與他,便拍了拍陸明郎的肩,笑說:「行昭說的對,婚姻之事豈有自己做主的道理,還須得經過父母同意才是正理。不是我潑你冷水,此事十有八九成不了,你莫想了,跟我前頭席上吃酒去。」說著,攀著他的肩推向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