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踉踉蹌蹌走過來,蹲下身握著她的腳腕,問:「疼嗎?」
說著,他故意加重了力道緊緊握了一下她的腳腕。
青宛「啊」的一聲,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魏璋卻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而是將視線落在她腿上,幽幽道:「你說,若是我將你這條腿打斷,你是不是就不會再想著逃跑了?」
青宛瞳孔瞬然放大,瘋狂搖頭。
「害怕了?」他湊近她,觸摸她的臉頰,自言自語道:「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天天跟在大哥哥身後,怎麼趕都趕不走。你還說大哥哥是你在這世上最喜歡的人,即便長大了也不想嫁人,要一輩子陪在大哥哥身邊……」他嘆息一聲,烏沉的眼珠凝視她:「怎麼長著長著就不喜歡了……」
青宛下意識向後閃躲,「小時候說的話怎能當真,況且……我說的喜歡,也只是妹妹對兄長的喜歡。」
「可我要的不是妹妹對兄長的喜歡,我要的是你像看喜歡的男人那樣看著我……」他五指深深嵌入她指縫,強將兩隻手扣緊在一起。
外頭的雨聲越來越大,夾雜著驚天動地的雷聲,青宛在這樣的氛圍下聽他說這番話,只覺心裡既恐懼又煩躁,長期以來的壓抑,讓她的胸口窒悶得幾乎快要不能呼吸。她受夠了魏璋在她面前發瘋,這一瞬間,她甚至想著乾脆在這個雨夜殺了魏璋,然後再自我了斷,反正逃不出去一直這樣活著也沒意思。
被禁錮強迫的日子實在叫人難以忍受,她用力掙脫他的桎梏,扶著門踉蹌起身,厭惡著回應他:「可我做不到!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有超出兄妹之外的感情……」她心裡憋悶至極,在暴雨雷電的鼓動下,忍不住刺他,「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人生,現在卻還妄想我愛你,這世上怎麼有你這樣噁心的人……」
「噁心?好,好……」
字字戳心,針針見血。
魏璋心頭瞬間戾氣翻湧,他猛地起身將她抵在門上,暴怒道:「是你先招惹我的!」他頭痛欲裂,神色也逐漸變得癲狂,「是你先開始的…是你非要靠近我討好我,讓我的心一點一點被你全部占據,變得再離不開你……」他胸膛起伏,俊美的臉上偏執而又陰鷙,「這些年你受了多少庇護拿了多少好處,現在長大成人了,轉頭就想清清白白離開,這世上哪有你這麼自私的人!」他雙目赤紅,聲音嘶啞,病態的占有欲在瘋狂作祟,「你就該是我的,我要,你就該獻出自己來報答我!」
下一刻,他猛地低下頭,狠狠的吻住了她。
青宛猝不及防被他壓在門板上,唇齒被蠻橫地撬開,被迫仰起頭接受他令人窒息的親吻,身上衣裙也被他揉弄得凌亂不堪。
她呼吸困難,只覺快要喘不過氣來,於是拼命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是怎麼也推不開。
慌亂之下,她一把拔下頭上的髮簪,猛地扎在了魏璋的心口上。
猝不及防之下,心臟猛的傳來刺痛,魏璋
悶哼一聲,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桌上的茶杯也被拂下碎得叮噹響。
他赤紅著眼,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青宛,心比傷口還要疼。
青宛看到他胸口有鮮血不停地往外涌,「我…我……」她像是被嚇呆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魏璋嘴角牽起一個自嘲的笑,旋即感覺眼前一片昏黑,一陣搖搖欲墜,片刻後,他突然往後一倒,整個人重重地栽在了地面上。
他本就在發病,心臟又是要害處,猛然間被扎了一簪子,縱是再強健的身體也支撐不住。
卻說屋外不遠處的廊下,長吉來回邁著焦急的步子,正猶豫著要不要此時敲門進去。
這時趙嬤嬤冒雨撐著傘急匆匆行來,問道:「吉兒,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大爺怕是要發病了,你可曾把藥拿與他服下?」
長吉欲哭無淚:「娘,大爺那藥早吃完了,墨光一個月前就被派出去找玄真道長取藥去了,到現在還沒回呢。」
這玄真道長喜歡雲遊四海,行蹤不定,墨光要尋到人,想是要花費一番功夫。
趙嬤嬤急道:「那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話音剛落,就聽得屋裡傳來茶杯摔落在地的聲音,少頃,又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母子倆被唬了一跳,二人對視一眼,暗道不好,一時顧不得那些規矩,忙不迭衝過去將門推開。
一進去,就發現青宛僵怔站著,一隻手上還有血跡,而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見魏璋居然倒在地上,心口處還插著一支髮簪!
許是那簪子插中了他的要害處,他的胸前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流出來,將胸前的衣袍染紅了一大片,瞧著就觸目驚心。
趙嬤嬤立時驚叫一聲,連忙跑過去將暈過去的魏璋半扶起,又趕忙喊長吉去叫郎中來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