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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熱血被澆了半冷,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曉,從傻頭傻腦的鄉間書生,到如今可以基本上做到寵辱不驚,算是見過一點市面的人,今日卻被一位侯府少爺真正感動到了。

沈江霖定然是已經知曉他為何要見沈侯爺,也知道他內心的無奈和掙扎,他想要為自己引薦,可是自己為了面子卻斷然不肯,沈江霖卻又找了一個讓自己替他在沈侯爺面前美言幾句的理由,要幫他完成求見沈侯爺的願望。

面子裡子都給自己照顧到了,扶著他幫著他走下這個台階。

明明是比自己小了九歲的小少年,卻將自己的顧慮都考慮到了,若他還拿著老師的架子,實在是太讓他慚愧了。

他當不得沈江霖那一聲「先生」。

沈江霖卻是從善如流,立馬打蛇上棍:「那我便稱你為孟大哥吧!孟大哥,你能否作一篇文章或作兩首詩,其實家父很敬重讀書人,若能提前有個準備,想來能更一帆風順一些。」

一聲「孟大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拉近了許多。

孟昭心中一動,他沒想到沈江霖不僅僅對他尊重有加,處處照顧他的心情和自尊,還在人情世故上十分熟稔。

如今像他們這種寒門子弟拜求高門,自然是拿著文章詩賦去求教最是體面,孟昭其實已經有了一番準備,但是沈江霖才多大?竟是洞悉世情至此?

這世間天才是罕見,但是天才也易折,因為天才總是容易恃才傲物,如沈江霖般在人情世故上也如此通透者,實在是難得一見。

看來古人言禍福相依誠不欺我,遭此坎坷卻能認識沈江霖,是他之幸。

孟昭不再拿喬,直接從懷裡掏出一疊紙,給沈江霖遞了過去。

沈江霖看完之後,從中挑了兩篇留下,又叮囑了一番孟昭:「家父生於沈家鼎盛之時,喜好風雅,不愛世俗之見,屆時孟大哥見了便知。」

話說的委婉,但是孟昭是什麼人?聞弦歌而知雅意,又看沈江霖留下的兩篇文章都是自己做的最花團錦簇的那一類,立馬就明白沈侯爺內里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是沈江霖這麼多日潛心觀察、旁敲側擊的結果,自然不會有假。

既然要助孟昭一臂之力,那就不能是簡單的給他引薦給沈銳,定然要讓沈銳狠狠出一次血,這樣人家才能真正的感恩戴德。

兒子坑爹嘛,古來有之,尤其是沈銳這種「爹」,沈江霖坑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第18章

日暮四合,北風漸緊。

星星點點的雪珠子又從天上撒了下來,剛一落到泥地上被人一踩,就化為了雨水,雖是小雪,但這樣的天格外凍人。

見雪下了起來,外面大街上的人都往家趕,唯恐這雪越下越大。

沈銳和太常寺的幾個同僚今日約了一起去聽戲,這是新年之後的首聚,沈銳作為太常寺上官,自然是要做東的。

「小梨園」內包場,跟著幾個戲子饒有興致地唱作念打了一番,又有當紅的小旦應邀作陪,底下人一頓恭維,言說到底還是沈大人的面子大,請的動名旦杜無言,一行人又是喝酒又是作詩,從一早上鬧到日落時分,看著天色不好,這才堪堪分開家去。

沈銳一肚子的酒水,哪裡還用的下晚膳,半倚靠在暖閣的臥榻上,等著下人端驅寒醒酒湯過來。

一杯暖湯下肚,沈銳通體舒坦,半眯著眼睛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點著,回味著今日杜無言所唱的曲調。

只可惜如今杜無言是整個京城都炙手可熱的曲藝大家,原本今年過年沈銳是想請杜無言到府里唱兩曲,熱鬧一下,但是如今侯府日漸勢微,杜家班婉拒了他這邊,去了別家,一直到今日才排出空來作陪。

想到這裡,沈銳的手指微微一頓,心中漸升一股煩擾,剛站起身來想去葉姨娘房裡紓解一下,就聽到外邊僕人稟告,二少爺求見。

兒子要見老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沈銳心中卻閃過一絲納罕,同時還有著一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耐煩。

很快沈銳就讓沈江霖進來了。

沈江霖一進暖閣,就帶進來了一身冷意,沈銳示意沈江霖就站在帘子邊說話。

「晚膳用過了?最近在族學裡可有淘氣?」沈銳坐在暖坑上,問底下站的筆直的兒子,言語平平,仿佛只是例行公事的垂詢,而非真正的關心。

沈江霖的「清風苑」實在偏僻,到主院來要走一段時間,出自己院門的時候還未下雪,沒想到走到一半就下了起來,身上兔毛披風難免不沾染一點雪珠子,站在暖閣中,雪珠子遇熱一化,從鬢髮間流到脖頸里,冰的人一個哆嗦。

此時還未到正式晚飯的點,自從上次和大廚房鬧得不甚開心後,大廚房都是「秉公」辦事,該怎樣就怎樣,時間上是不能提前或者是挪後的,每日就是照著菜單子做好當日飯菜,油水少些,味道「清淡」些,任誰再去看,都挑不出任何差錯來。

所以,沈江霖是空著肚子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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