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風冒雪、饑寒交迫的過來拜會「親爹」,得到的就是讓他站的遠點,別把寒氣帶給沈銳的嫌棄。
沈江霖心中冷笑,面上卻如往常一般恭敬中帶著拘謹。
沈江霖讓身邊的小廝知節在門房那邊留了個心眼,錢二生怕沈江霖將今日的事情捅出去讓他老子娘知道了,所以一看到沈銳回府了,就給知節送去了消息。
沈江霖這才掐著點過來了。
等再晚一些,恐怕沈銳就要去葉姨娘房中了,到時候他再要去求見,就是於理不合,什麼事情也別想辦成了。
看著舒舒服服坐在暖坑上,身上只著輕薄的石青緙絲狐腋褂的沈銳,沈江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發現的嘲諷。
那狐腋褂只取那白狐的一點腋下皮毛經過繡娘的巧手所製成,哪怕如此寒冬,在燒著炕的暖閣中,穿上這個也足矣。
沈銳手邊的炕几上放著一套鬥彩花蝶紋茶具,裡面上浮著裊裊茶香,光這一套茶具拿到市面上去賣,也得上百兩,更遑論用的茶葉還是貢茶安溪鐵觀音。
侯府的奢靡,哪怕是從現代而來、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的沈江霖看去,也是讓人咋舌的。
若論沈江霖對這個沈家,心中最看不慣的,並非一開始結下樑子的魏氏,也不是被書中女主虐成渣的沈江雲,而是這位面前的沈侯爺。
沈江霖學習哲學,一向認為看一件事,需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在沈江霖看來,未來沈家的倒台,沈銳要負九成的責任。
作為沈家的一家之主,他外不能頂天立地,挑起沈家家族的大梁,內不能整頓好家宅宗族讓所有人團結一致,不說開疆擴土、官居一品,就是守住沈家的基業也沒做到。
雖然書中是將沈家的流放之因歸結到沈江雲身上,可是十年後沈家家主還是沈銳,沈江雲哪怕再紈絝,在大是大非上,他插不上話,沒有決定權的。
若是沈銳夠強大,別說區區一個趙家,就是皇帝想對沈家直接下手,還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被反噬!
沈家祖上三代基業,沈家高祖從死人堆里將開國皇帝背出來的從龍之功,就被沈銳輕輕巧巧地全部葬送了。
做人如此失敗,沈江霖如何能看得起他?
但凡沈銳出息些,他沈江霖也能做過富貴閒人了。
只是此刻,哪怕心中不爽沈銳這個「爹」,也只能先虛與委蛇。
「回父親大人,兒子最近學業勤勉,不曾懈怠。」
沈銳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並不滿意沈江霖的回答:「學海無涯,人外有人,可不要自以為是,自賣自誇。」
沈銳覺得自己已經很給這個庶子面子了,他哪裡不知道沈江霖的學業情況,此子根本就不是那塊讀書料子,如今最好木訥些、勤謹些,不要給他在外頭闖禍,和一些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就算是不給侯府添亂了。
至於沈江霖說的什麼「學業勤勉、不曾懈怠」,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當然,他也不曾有閒情逸緻抽問一下沈江霖的學業,應證一下他的話。
沈銳習慣於對兒子指點江山的態度,不會在意自己的言語會對沈江霖造成什麼影響,好在沈江霖並非原主,對沈銳的話,亦是「無動於衷」。
「那你現在過來是何事?」庶子向來不親近自己,很少單獨過來,所以沈銳心中也有點好奇。
「回稟父親,兒子的代課之師孟先生不日將要辭行南下科考,兒子想在府內設宴款待,還望父親准許。」
沈銳當下就要駁回。
族學裡張先生病了,請了一個張先生的世侄代課的事情,沈銳早已經知曉。
這事小的不能再小,沈銳當時只是聽了一耳朵,根本沒往心裡去。
只知道那人也是個秀才,想著不知道哪裡來的鄉野秀才,不過教一教幾個族裡的蒙童,應該是夠用了的,況且不過幾日的事情,有何放在心上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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