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的懷裡時,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比正常人低一點。抬起頭來,還能夠看到的就是影的喉結與他那標誌著弱點的黑痣,但是此時,白縉所看到的就只是冷厲的下頜骨。也就在短暫的時間內,白縉判斷出來了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是誰——當然仔細想想也就知道,在這層死魂塔里,除了他之外,其實已經沒有人對白縉報以如此大的好奇心了。
「你幹什麼。」
當白縉說出這句話來時,陸亦乘低下頭來看著白縉。
陸亦乘說:「我們又見面了。」他這樣和白縉說。
「把我放下來。」
「好吧。」
這次他答應得很快。他尋找到了一塊看起來很乾淨的岩石,讓白縉坐在上面。
白縉仰頭觀察了周圍的情況,這周圍還是如之前那樣昏黑,籠罩在一層陰黑的濃霧當中,到處都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仿佛只要不注意,就會在這森林當中迷失方向。不過無論怎麼看過去,那遠方依舊會出現獵人木屋的蹤影,那仿佛就是整個森林當中的方向標和最終點。
即便如此,白縉現在還是什麼都分辨不出來,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麼位置。最後他將目光轉移到了陸亦乘的臉上,白縉問他:「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又用這樣的把戲將我擄走。」
陸亦乘說:「我並不是將你擄走,無論哪一次都不是。」
他這樣說著,卻在白縉的跟前蹲下身來。他的手輕握了白縉的腳踝。白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下意識掙扎了一下。
陸亦乘說道:「你的襪子髒了,應該不太舒服。需要脫掉。」這個時候白縉才發現自己的襪子上確實沾染了濡濕,紅色的鮮血沾濕了他的襪子,現在還沒有完全乾涸。
他有點出神。他有點後悔為什麼當時會睡著了,即便他相信影,但是也不能這樣盲目自信,就算影在這些人當中真的很強,到底還是抵不過死魂塔的。如果死魂塔想要對他做什麼,那不是影能夠抵抗的事情。
他就是在影的身邊待得太閒適了,也太相信影,才會這樣放鬆了警惕。他也開始擔心影,因為影不會輕易將少爺放開。那一定是因為影遭遇了什麼。
此時陸亦乘將他這沾染了血跡的襪子脫掉,於是就能看見那一隻瑩白而又美麗的腳,就這樣緩慢地展露出來。所幸這些血跡還不足夠浸透他的襪子,也不能徹底將他的腳底弄得髒污。然而陸亦乘脫掉他這隻襪子之後,他轉而向白縉的另外一隻腳發動「攻擊」。
白縉下意識就朝陸亦乘踹去,他這隻腳被握著,那麼踹過去的就是被脫掉襪子的那一隻。他沒有踩在陸亦乘的臉上,因為他想起系統說這些傢伙伸舌頭就是一秒鐘的事情,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於是這光裸潔白的腳就踹在了陸亦乘的脖頸上,準確來說,是踩在陸亦乘的喉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