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腳用力,就會給陸亦乘帶來一種微微的窒息感,他這雙深色的眼睛也是如此警惕地凝望陸亦乘,顯得冷漠而又清艷。
「影在哪。」
「少爺。」陸亦乘這樣呼喚他。他並沒有阻止白縉的這個舉動,他的手還是輕輕將白縉也沾染了血跡的另外一隻鞋子脫去。他說,「我說過了,每一次帶走你,都不是我對那傢伙做了什麼。每次是我撿到你的。如果我不把少爺你撿走,不敢想像接下來你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白縉的另外這隻腳明顯已經被血液浸透了,他這隻腳的襪子上的血跡也增多。陸亦乘的手指伸進襪子的裝飾蕾絲,用指尖勾著蕾絲邊緣。
他又說:「至於你那個叫影的保鏢,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或許是遭遇了不測,或許將你丟下了。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像是沒有了知覺一樣躺在屍體中央。我還以為你死了。然後我發現你只是睡著了而已。」
陸亦乘的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這就說明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發生了很激烈的事情,但是自己竟然無知無覺地睡了很久,到現在才醒來。還有所謂「屍體中央」是什麼意思?
陸亦乘的手指勾著他的襪子邊緣,將他的這隻襪子也脫了下來。他這隻腳果然被血液弄得髒污了,陸亦乘顯然沒有什麼能夠進行擦拭的東西,他用自己的衣擺給白縉擦拭,白縉見他這樣的舉動,不禁皺眉說道:「髒死了。」
他原本表達的是,將血液擦在他的身上挺髒的,但是陸亦乘理解的好像是:「抱歉少爺,現在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但是我保證我的身上是不髒的。」
他又開始溫順得怪異。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白縉皺起眉來。但是他知道陸亦乘其實對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意。
現在影不在他的身邊,他確實缺乏安全感。而且這些劇情之外的事情開始發生,系統也無法控制接下來的局面。他想起來上個世界他被怪物追殺的事情,他覺得他還是太弱了,更何況這個世界的少爺從頭至尾都是被保護的矜貴嬌弱的少爺而已。
要找到影。白縉想到。一定要找到影。
想著這個,白縉原本踩在陸亦乘喉結上的腳又增加了力度,能夠看得出來,陸亦乘確實有點窒息的感覺,他的呼吸變得緩慢,肌肉也有些緊繃。白縉說:「我要找到影。」
陸亦乘說:「這件事少爺你自己做不到。」
「我當然知道,還要我說什麼嗎?」
陸亦乘垂下眼眸來,凝望著一截白皙而又纖瘦的腳踝。由於皮膚過於白皙,能夠看見那青色的血管藏匿其中。看起來這樣脆弱的肌膚,好像很容易就能夠被咬破。那血管藏匿在皮膚之下,血液在其中緩慢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