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軀體似乎變輕,一股清凜的風拂過他的脖頸,托起他的身體來。這是宋星冶【竊取】到的一點規則能力,即便不夠深厚強悍,但好像真的能夠救下白縉。
白縉睜開眼,只看到宋星冶的衣襟被吹得胡亂飛舞,也聽到宋星冶說:「沒事。一定會沒事的。林釗。」
一旦心急,宋星冶就放棄了自己的偽裝,丟失了清潤與柔和,他的聲音其實更偏向沉冷與陰鬱。就傳遞到白縉的耳邊,在這混亂的風中,卻也聽得清晰。
沒想到宋星冶反應會這麼快,就伸手來解救他。他還以為自己這次死不了,但是沒想到在降落在水中的時候,他隱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他感覺不到疼痛,卻明顯感受到身體被捅穿。現在宋星冶明顯只能利用這股風暫時托起他們來,讓他們就算落在水裡,也不會脫力。他肯定是想,就算被江水吞噬,有這股力在,他也能夠帶著林釗上岸。只是——
白縉的血吐滿了宋星冶的衣襟。
宋星冶怔然的目光看著白縉。已經全身濕透,頭髮濕亂地貼在白色肌膚上,面色已經顯露死一般的蒼白。水珠沾染他精美而又漂亮的面孔,一些江水泥沙的髒污,零落地散亂在他的面頰上。宋星冶的手有些顫抖,他拂去白縉臉上的細沙,也拂去他唇邊的血。
然而他的手才接觸了他的唇瓣,另外一口血,就被白縉源源不斷吐出來。他濕漉的眼睫無力地耷拉著,眼瞳已經有些渙散。
宋星冶的手摸到了那佇立在這裡的鋼筋斷面,捅穿了白縉的肺部。不能妄自將它拔出來,這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但是不從水裡出去,他也會死。
這已經是一個必死的局面。
風浪聲很大,白縉隱約看見宋星冶不斷擦拭著他的血,也看到他的嘴唇張合著,似乎在說什麼。只是什麼都聽不清。
他只看到,時間在快速流逝,懸掛天際的夕陽墜落下來,血色的光輝被江水浸沒,將最後一點夕暉吞沒。原本照拂白縉陽光徹底消泯,他眼眸里的最後一絲光色也是如此。
規則世界被破除,時間恢復正常,夕陽落下了,白縉已經死去。
……
「這是新的災難世界等級。」
記錄人員依舊用著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江聿說話。江聿的目光卻落在屬於自己的災難記錄的某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