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任何東西。」姜權宇輕聲哄道:「到底要我說得多明白你才能理解,從小到大,我都沒想從你那得到些什麼,只除了你必須待在我身邊。」
溫時熙輕輕皺眉,聽出姜權宇什麼也不要,只要他的自由。
溫時熙搖頭:「不對。」
姜權宇:「不對?」
溫時熙掙了掙,從姜權宇懷裡扭動挪出,往後仰了仰。
他義正言辭:「你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要走。」
醉鬼醉到現在,邏輯仍然滿分。
溫時熙沒有忘記自己為什麼跑來姜權宇的房間,發問間,他手上微微用力,揪著姜權宇的衣角:「是你丟下我了,是你沒有留在我身邊。」
隨著話音落下,溫時熙一張臉輕輕皺起。
還有他突然被撤回的留學申請,被解除的領養關係……
貼近間,兩人的臉隔著短短距離,傾斜相對在一個越線的位置。
如果對視也算禁忌,那他和姜權宇之間,實在不清白極了
片刻的停滯中,姜權宇眼中閃過諸多念頭,他短暫地回想過所有,露出一點似有若無的自嘲來。
對姜權宇而言,他的小朋友什麼也不用知道。
姜權宇一手豎起食指,移動到自己的唇前。
「噓。」
隨即,姜權宇將手掌貼合在溫時熙的臉頰,輕輕摩挲後者的臉。
姜權宇壓低聲音,像兒時教導時那樣,低聲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時熙不能過問大人的事。」
他說著,露出一點不悅,像是責怪一樣:「你忘記了嗎?」
溫時熙面對姜權宇堂而皇之的敷衍,本能想還口,但一時沉默,沒想到怎麼反駁好。
醉酒讓他頭暈腦脹,很難正常發揮。
沉默間,騰空感猝然而起。
姜權宇抱起溫時熙的身體,擺弄著後者在自己懷裡趴好。
隨即,他腳步沉緩,一步步邁回房間。
姜權宇不夠體貼,但他的記憶力很好。
溫時熙會冷,而他們已經在甲板上說了太多話了。
溫時熙突然被抱起,失重中,下意識環過姜權宇的脖頸。
腳步緩慢走回房間,姜權宇停在床前。
溫時熙迷迷糊糊問道:「那為什麼撤回我的留學申請?」
姜權宇俯身,把人重新放回床上,他口吻平靜,當日的溫怒似乎已經一絲不剩。
他道:「我不可能讓你和其他人一起走,離開我的身邊。」
而且,還偏偏是巴黎。
姜權宇神情漠然,沒有一絲後悔的蹤跡。
溫時熙聞言,眉頭緊皺。
他見姜權宇要起身離開,一手抓住姜權宇的衣服。
姜權宇胸前的衣襟被牢牢攥住,身體懸在一個微妙的角度。
他靜靜注視著身下的溫時熙,問道:「怎麼了?」
溫暖的臥室里,溫時熙倒在床上,微微懸著身子,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
七年前……他是想去留學,可他怎麼會想離開姜權宇呢?
溫時熙的聲音染上不解,迷迷糊糊道:「……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哥哥啊。」
隨著溫時熙的話,姜權宇的眉心輕動一瞬。
房間悄無聲息,只剩兩道呼吸聲,混攪在一起,帶著親昵與曖昧。
姜權宇當然想到了,因為溫時熙剛剛就說了,他愛過哥哥。
姜權宇不是沒有懷疑過,哪怕僅僅是那晚突如其來的易感期,也足夠蹊蹺。
只是他沒有額外的餘力,也沒有那個必要,在無法挽回的一切面前,再去追究什麼。
姜權宇臉上紋絲未動,只目中多了一分柔軟。
他一手握住溫時熙抓在他前襟上的手指,一點點輕柔掰開:「時熙,太晚了,你該睡覺了。」
隨著他的話,淺淡的信息素帶著安撫,輕輕擴散在房間。
那股味道仿佛不帶情慾,只有充滿不容反抗的鎮靜。
溫時熙的確很困,他被姜權宇三言兩語敷衍,生過氣後,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此時此刻,他聞著空氣里的味道,眼皮不斷相接,又被用力撐開。
溫時熙不想就這樣睡覺,頓頓開口道:「那我的領養關係又是怎麼回——」
說話間,不斷開合的薄唇說到一半,被人橫空打斷。
額頭一片柔軟,酥麻輕觸在心尖。
姜權宇俯身輕輕吻上溫時熙的額頭,微涼軟唇貼在光潔的皮膚上,與髮絲一同纏磨。
溫時熙噤聲,看著姜權宇近在咫尺的下巴與前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