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駐足停在寧珵鈺店門前,玻璃門反光,只倒影出他這悠閒的模樣,古鷹不得不湊前一些看,隔著門,沒見著寧珵鈺,他不在一樓鋪面。
古鷹抬頭瞧著那招牌幾個大字,金玉理髮店,鈺。神色滿是繾綣,讓隔壁正理花的花大娘通通看在眼裡。
花大娘沒吭聲,低下頭給門口的百合噴水,沒幾分鐘她就聽見古鷹沉沉的嗓音:「大娘,有沒有黃色的玫瑰?」
花大娘:「有的。」
她進入店內,抬高聲音問他,「要多少支?」
古鷹說九支,花大娘便精心挑選了九支開得正茂的玫瑰,淡黃色,撒上點水,看起來嬌嫩欲滴,朵朵飽滿,花大娘順便配了幾簇滿天星。
當花店老闆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各種花的話語,黃玫瑰,常常是那些小情侶或者好朋友之間用以致歉的花束,古鷹既然點名道姓地要了黃玫瑰,想必他也清楚這其間的含義,倒不必她來多言了。花大娘配好黃色玫瑰與奶白色滿天星,又夾了幾株尤加利,圓圓肉肉的小葉子,整個花束做好,用牛皮紙包起,銀色絲帶扎一個小蝴蝶結。
花大娘將花束遞給古鷹,這花束讓古鷹眼前一亮,滿意地付了錢後,問花大娘要一張賀卡,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字:別生氣。
也不避諱花大娘,直接捧著花進了寧珵鈺的店,把它擱在了收銀台,滿懷誠意的小卡片讓他小心翼翼安插於花朵之間。
再路過花店,古鷹朝花大娘笑了笑,大娘意味深長看他一眼,目光移至他的手腕,古鷹穿的長袖衛衣,衣袖卷了起來,手腕內側的彩虹非常鮮艷。
花大娘小聲道:「古鷹,你是同性戀吧?」
古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呵呵笑起來,花大娘嘆息,「咱珵鈺不是。」
「我知道。」古鷹聲音輕如浮毛,他順著大娘的視線,低頭打量手腕內側的紋身。
「你們認識很久了?」
「瞞不過您啊。」
花大娘胸有成竹,哼哼一笑,古鷹說:「薑還是老的辣。」花大娘驕傲極了,揚起下巴。
古鷹甩甩塑膠袋:「走了。」
古鷹推門而入,聽見小孩低低的哭聲,他把零食擱桌上,那小屁孩立馬不哭了,打著哭嗝,溜到他身邊悄聲問:「舅舅,是零食嗎?」
眼珠子都快給他看直了,古鷹解開塑膠袋,裡頭全是什麼旺仔雪餅啊,玉米腸,小孩愛吃的東西,古桓拿起一塊巧克力,扭過頭問他媽媽——他媽正鐵青著臉,不情不願點了個頭,小孩撕掉包裝安安靜靜含著糖,坐在了木椅子上,離他媽媽遠遠的。
「你媽會吃了你不成啊?」古鷹拎起小屁孩的衣領,拽他到他媽媽身邊,女人斜睨這小孩,古桓嘴角沾了黑黑的巧克力,眼神可憐巴巴,她臉色稍緩,說:「知道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