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臟還是跳動的又快又急,似乎馬上就要不堪重負罷工了,腿更是早就沒有知覺,全靠慣性在向前奔跑。
水青緊緊拖著背上的人,一邊竭力奔跑一邊仍不住的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
「許皎皎,許皎皎……」
背上的人越來越輕,仿佛要化作一陣風從她身邊離開,基地為什麼還沒有到,水青絕望的想著,明明應該到了,基地明明沒有那麼遠。
「許皎皎!」一聲驚呼,床邊的水青猛的一顫,從夢魘中驚醒。
窗外月明星稀,一點月色落入窗內,照在床上安靜睡著的那人臉上。
水青就那麼靜靜的看了一會許皎皎,像是想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目光從許皎皎的臉上挪到了其他地方,卻仿佛被燙到了一般收回了目光。
那是許皎皎露出的半截手臂,為了輸液,那隻手沒有放在被子裡,而是被護士放在了被子外。
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像兒童簡筆畫的魚鱗一般的弧形傷口,一道又一道……遍布除臉以外的所有皮膚。
水青至今記得,自己將許皎皎帶回基地時,燈光下大家看清許皎皎的傷時,那一刻的寂靜。
如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水青喊到救人,怔愣的老醫生才上前,第一件事是先確定許皎皎是否還真的有生命體徵。
周圍這時才接連響起各種聲音,抽氣聲,嘔吐聲,不敢置信的交談聲,而無一例外,除了醫生沒有人一直看著許皎皎,那些傷口實在太過恐怖,像……就像被刮鱗的魚,不,不對,那些被削起的血肉,比起魚,更像是某種昆蟲類動物的羽鱗。
眾人不敢再細想下去。
除了水青,她定定的看著許皎皎,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知道那雙眼睛沉的讓人心驚。
「疼嗎。」
寂靜的空間裡,響起一聲比風還輕柔的聲音,水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在說話,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她們現在是在相城的一處暗點裡。
按理說,救出許皎皎之後,她們應該離開相城,畢竟現在相城的局勢實在危險,但許皎皎的傷太重,現在移動無異於將許皎皎最後一點生機掐滅。
於是,水青選擇留下,帶著許皎皎藏在相城的一處暗點。
因為傷口面積過大過重,許皎皎的傷口感染髮熱的症狀幾乎沒有減輕過,水青幾次冒險弄藥,帶人治療許皎皎。
許皎皎還是幾次差點停止呼吸,但最終還是緩過來了。
現在情況終於逐漸好轉。
水青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許皎皎藥瓶見空,準備起身去換藥,然而剛站起來就眼前一黑,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了床沿,險些摔到。
閉著眼睛緩緩坐回原位,直到失血的後遺症輕一點,水青才慢慢起身,然後去拿藥。
水青從沒這麼慶幸過自己的特殊體質,之前只覺得是比常人體質好一點,傷口好的快一點,現在發現就連獻血她也能比常人多獻一些,能讓她在那種特殊的時候多獻一點血。
家木見子提前算計到了她們需要給許皎皎輸血,相城醫院裡的血庫她全部派人把守住了,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們只能現場找人。
除了水青,組織里另外一人的血型也都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