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提起藥簍向薛庭笙示意:「你該換藥了,司林做了午飯,等你換完藥我們一起去吃?」
薛庭笙側身讓她進來,並沒有回答明月明的話。
沈南皎正要跟著明月明進去,一隻腳都已經跨過門檻了,但是又遲疑的停下。
明月明打算給薛庭笙換藥——而薛庭笙的傷口是沈南皎處理的。
他清楚薛庭笙最嚴重的外傷其實還是在背上,如果要上藥的話薛庭笙就必須要把上衣給脫了。
雖然沈南皎又不是沒看過。
但他覺得上次是情況危急自己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但這次……
這次自己如果再留下來,多少有點占人家女孩子便宜的嫌疑。
沈南皎自己多思多想,遲疑的停在門口。薛庭笙沒有他想得那麼多,轉身走到床邊解開上衫。
在她上衫滑落肩膀的瞬間,沈南皎反應迅速後退一步,用力將門關上。
幾乎是緊隨著大門關上的聲音,薛庭笙上衣脫下來了,堆疊著卡在腰間,露出紗布纏繞的後背。
明月明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奇怪的自言自語:「他怎麼了?」
不過很快,明月明就沒空管沈南皎為何這樣了——她拆開紗布,看清楚薛庭笙後背傷口的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明月明還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看見這種奇怪的傷疤,弄得她幾乎有點無從下手。而承受了傷疤的主人卻顯得十分鎮定,背對明月明站得筆直。
明月明小聲道:「這個藥上上去可能有點痛。」
少女照舊不回答,好像多說一句話會死似的。明月明只得硬著頭皮給她上藥,磨成粉的藥末粘合上半凝固傷口的瞬間,明月明清楚看見對方纖細的肩胛骨上肌肉繃緊抽搐。
她後脖頸上覆蓋了一層細密的,被痛出來的冷汗,青筋微微鼓起輕跳。
但即使如此,明月明也沒聽見少女哼一聲痛。
她大多數時候安靜得像個啞巴,那種沉默的安靜又並非因為她性格天生內向,更多的是出於一種拒絕交流的抗拒。
好不容易上完藥,明月明迅速的給薛庭笙換上新紗布,包紮好傷口。
她鬆了口氣,想著要安慰一下薛庭笙,便沒話找話的夸薛庭笙:「第一遍傷口是你自己處理的嗎?處理得很仔細又乾淨,就算是醫修來也差不多是這個效果了。」
「哦對了,南皎說你還有內傷,晚上我會在院子裡煎藥,到時候看你是自己來拿還是……」
薛庭笙攏了衣襟,回眸望她,道:「我自己去拿。」
明月明:「也行,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你這個傷要比我預想的嚴重很多,午飯我等會給你送……」
薛庭笙打斷了她的話:「我自己出去吃。」
明月明錯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