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笙一邊分心聽她們講話,一邊盯著床上那位孕婦。
她身體底下墊著的被子已經全部都是血了,即使是體質強悍如薛庭笙,也覺得一個人流那麼多血,還要繼續活著,並且還要額外供養自己肚子裡的另外一個生命也活著,是十分艱難——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床沿擺著細長的柳葉一樣的短刀,燒過火的剪子,血液粘在鐵器鋒利的邊緣,被窗外落進來的霞光照得緋紅一片。
明月明一直在用言語安撫產婦,時不時給她輸送一點靈力,但是效果不大。
產婦的聲音越來越弱,到後面她已經連抓住枕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薛庭笙清楚的看見,孩子連頭都還沒完全出來。
日光漸漸昏暗,傍晚逐漸向夜晚移動。
明月明抓過乾淨的繃帶擦手,擦乾淨一部分新鮮的血液後又再度把手伸向產婦泥濘血紅的兩腿之間——她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產婦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產房裡又多了一個薛庭笙。
「點燈!光不夠了!」
明月明啞聲喊了一嗓子,她的聲音比產婦的聲音還要沙啞。
房間裡的其他修士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到處找燭台。
薛庭笙拿過距離自己最近的燭台,打了個響指將其點燃,放置到床邊。
燭光明亮照著產婦蒼白的臉,她胸膛微弱的起伏,眼睛睜得很大,紅血絲攀爬在青白色眼白上。
明月明抬起頭,她離燭台稍遠,半邊臉浸在燭光照不到的暗處,嘴唇緊緊抿著。
片刻後,明月明喃喃自語道:「孩子保不住了,救大人吧。」
這場多方面的折磨,一直延續到月亮升上高空。
結束的時候產婦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但託了醫修靈力的福——產婦的命保住了。
如果不是修士給她接生,結果只能是一屍兩命。
引出來的死胎被明月明放在托盤裡,她站起來時因為體力不支而晃了晃身體,薛庭笙站在旁邊,反應迅速的扶了她一把。
明月明勉強笑了笑:「多謝。」
薛庭笙鬆開手,沒有說話。
明月明走到一旁洗手,半垂眼瞼,精神明顯有些恍惚——產婦從午飯後抬進來,一直接生到後半夜。
孩子沒保住,卻也實實在在費了明月明將近半天的心思。加上她白天又一直在府外給普通人義診,此刻難免精力不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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