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一劍刺死這個狗東西的,但見他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劍尖不知為何便偏了一些。
不止劍尖偏了兩寸,長鯨劍甚至都沒能將沈南皎扎個對穿!
薛庭笙握著劍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她總錯覺自己似乎聽見了自己太陽穴處青筋在『突突』亂跳的聲音,眼瞳無法克制的變成了豎瞳——不過沒有再上次那樣,變成纖細一線的詭異瞳孔。
上次在秦府放過了沈南皎,薛庭笙還可以自我安慰是因為當時情勢如此,她失了殺沈南皎的機會,所以才饒過他。
但現在呢?
沒有外人在場,沒有外力阻撓,沈南皎甚至連躲都不躲——自己的劍為什麼會刺歪?!
一個薛庭笙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沒辦法對沈南皎下殺手。
閉眼壓下心頭怒火,薛庭笙再度睜開眼睛看向沈南皎時,面色已經變得冰冷:「我走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應該沒有這麼快忘記吧。」
她平靜的聲音裡帶有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虛弱,完全被山洞外面暴雨的聲音所掩蓋。
站在洞口的沈南皎完全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頭髮濕漉漉貼著肩膀不停的往下滴水,胸口被長鯨劍刺中的地方,慢慢暈開赤紅的血跡。
有水珠沿著他的下顎,啪嗒一聲落到長鯨劍上。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長鯨劍的距離,沈南皎忽然抬起手握住了長鯨劍的劍刃。
而被太簇贊一聲好劍的兵器,自然是鋒銳無比,靈性過人——兼之跟隨薛庭笙多年,劍身早已被殺道修士的鋒銳與敵人的鮮血浸得十分戾氣。
沈南皎手掌在碰到劍身的瞬間,就已經被割破。
當他手指合握時,連掌骨都感到強烈的,被割開的疼痛。
血從他指縫間流下,淌到明亮的劍鋒上——血液的顏色太紅了,落到薛庭笙眼裡,她眼尾的肌肉跳了跳。
沈南皎:「我沒忘記,你說如果我們再相見,你就會把我的頭砍下來。」
薛庭笙強迫自己視線從沈南皎手掌上移開,看向他的臉,冷笑:「那你還敢來見我?是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她第二句話語調更高,揚起的尾音裡帶有一種薛庭笙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