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脆順著沈南皎的話說。
她不想一直站著,老彎著腰也很累。也不知道沈南皎為什麼能一直弓著脊背去親親,薛庭笙感覺彎一會兒就已經累得有點不耐煩了。
她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沈南皎面前。他們坐得近,薛庭笙的膝蓋抵著沈南皎的膝蓋,沈南皎眼睫微微往下垂,看見了,兩腿打開——薛庭笙的膝蓋抵了個空。
薛庭笙:「……幼稚。」
沈南皎心情莫名其妙的就變好了,哼笑一聲,舔舔自己嘴巴上的那道裂口,很快又痛得小口倒抽涼氣。
薛庭笙:「你用靈力治一下。」
沈南皎堅持:「不要!」
他歪過身子,掰著鏡子仔細看,忽然道:「說不定會留一個疤痕。」
薛庭笙無語——這種傷都要留疤痕的話,那他鍛體簡直是白鍛了。
懶得和沈南皎掰扯這些沒用的小事,薛庭笙在自己芥子囊里翻找了一通,找出來一瓶膏藥。
對祛疤沒用,是鎮痛的。
以前總覺得行走人間,能讓她受的重傷終有限度,絕不致死。但在明珠庭一個意外套著一個意外,差點把她本人給折在了裡面;所以這趟下山,薛庭笙吃一塹長一智,終於往芥子囊里備藥了。
薛庭笙舉著瓷瓶:「臉過來,給你塗點藥。」
沈南皎:「這什麼藥啊?」
他一邊問,一邊很信任的把臉湊近薛庭笙,湊近時還把眼睛也給閉上了。
薛庭笙回答:「鎮痛藥,沒有味道的。」
她用手指蘸了點,抹到沈南皎嘴巴上,沈南皎嘶了兩聲——薛庭笙放輕力道,指尖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點過沈南皎嘴唇。
他還嘶。
薛庭笙無語到笑:「我一點都沒有用力,你在『嘶』什麼?」
沈南皎:「你嘴巴上又沒有被咬一道口子,你怎麼知道痛不痛?」
薛庭笙:「那你咬回來?」
沈南皎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眼瞳亮晶晶的注視著薛庭笙:「可以嗎?」
薛庭笙:「……」
看他這幅滿臉期待的模樣,居然還真的想咬回來?
她沾著膏藥的手指用力往沈南皎嘴唇傷口上一壓。沈南皎這會是真的被壓痛了,『唉』了一聲後臉蛋皺起,齜牙咧嘴。
薛庭笙慢悠悠將手往沈南皎衣擺上擦了兩下。
沈南皎悻悻:「不讓咬就不讓咬,幹嘛摁我,真的很痛唉……」
他偶爾抱怨一件事情時,雖然是青年低沉磁性的聲音,但是語氣很軟,軟得像是在撒嬌。
軟和的語調弄得薛庭笙耳朵也癢酥酥的。
她將藥瓶收回芥子囊里,道:「我又沒說不讓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