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是魚。
只有魚拼命上岸演化為人的道理,沒有反過來的。
而且武明熙的魚過得也不是什麼好日子,隨時有因為皇帝的「寵愛」而撐死的風險。
夏雨舒轉過頭,上下打量她:「別光給我畫餅,先把監視我的手下撤了,證明下你的誠意。」
「我不相信你。」武明熙回答得很乾脆。
夏雨舒:「切!」
畫餅還畫得這麼敷衍。
實在不行她跑到雪山上隱居去,她就不信那些人還能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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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舒打著傘,從漫長的走廊走過,恰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快步走過去,「好巧啊,你也在,剛好我有事找你,我要請假。」
祝珏低頭,發現夏雨舒手裡拎著一個大黑塑膠袋,裡面似乎裝了什麼活物,正在晃動,剛剛就是這個玩意兒撞了她的腿。
夏雨舒眼都不眨:「我姐心疼我,臨走時非要給我裝條魚,讓我晚上加餐。」
祝珏嘴角一抽。
武明熙對那些魚有多寶貝,瞎子都能看出來,怎麼可能會主動給她裝條魚?
夏雨舒微笑。
觀賞魚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武明熙喜歡的魚,就憑這一點,它就配端上餐桌。
被她吃是它的榮幸。
祝珏沒理會她,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夏雨舒在後面喊她:「你還沒說準不準假呢!」
祝珏的聲音在亂糟糟的雨聲中有些失真:「你都活著從皇宮出來了,我還有理由不准嗎?」
皇帝會見客人一般在會客廳,但祝珏和武明熙是自幼一起長大的玩伴,關係很好,從宮人那裡問得了武明熙現在在哪之後,她就直接找過去了。
武明熙正坐在窗邊看雨景,神情淡然,手邊放著一杯薑茶,還在氤氳著熱氣。
祝珏脫下濕了大半的外套,邊拿毛巾揉頭邊走過去,「別看了,人早就走遠了,我剛剛可是看到她了,你每次都說要殺她,又有哪次是真的動手了?」
武明熙沉默。
祝珏剛要開口嘲她過於重情,就聽到她說:「她回來的那次、《日月凌空》劇組那次、熒惑街道的那次……準確的說,除了第一次屬於是試探,之後的每一次都是。」
武明熙平靜地重複道:「每一次。」
暗衛可不僅僅是派過去監視的,她並不是一個會無節制浪費人力物力的人。
可是無論是暗殺還是明殺,每一次都會遇到奇怪的狀況,五十發子彈全部射偏、汽車發動機故障、拿著刀接近結果刀被只鳥搶了……很離譜,就好像有什麼阻止著她一樣。
因為她不會死,武明熙才能毫無顧忌地讓人對她下狠手。
也正是因為殺不死,她才希望她的妹妹像她豢養的那群魚一樣,乖乖地呆在池塘一隅。
但她太機敏了,臨走時還撈走條魚,說是回家糖醋,呵,真是個不錯的理由。
「無論主人愛與不愛,為人豢養的生物總是免不過「被吃掉」的命運。」武明熙喝了口薑茶,辣絲絲的味道在她舌尖漫開,讓她忍不住皺眉。
夏雨舒是想說這個吧?
有個妹妹真是讓人頭疼。
「是時候去見言希了。」武明熙放下杯盞,站起身道。
雖然她看起來一副該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樣子。但祝珏能看出來,她只是試圖逃避薑茶的摧殘。
並阻止她對她們姐妹糾葛的追問。
43|「寵愛」背後
夏雨舒和武明熙是完全不同的人。
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作為玩家,淋了雨是不用喝薑茶的。
從武明熙口中得知言希不會死後,夏雨舒覺得自己可以對於霏有個交代了,就放心地打著自己從皇宮順走的傘、提著自己從皇宮捕撈的魚回了家。
但她左思右想仍覺得這事奇怪,如果武明熙到底打算讓言希幫什麼忙呢?
她調出了武明熙和言希的那部分情節,試圖從中找到什麼端倪。
然後什麼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