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長筠帶著一名少年來到祝瀾面前。
「他叫蕭淺,這孩子辦事牢靠,有他護送你們,可保無虞。
來,蕭淺,見過二位姑娘。」
蕭淺的年紀看起來還沒有祝青岩大,劍眉星目,生得十分俊朗。
「二位姑娘好!」他向祝瀾二人抱拳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祝瀾二人亦笑著回禮。
出發前,董長筠又叫住了祝瀾,對她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昨日追殺你們的那個女子中了老夫一鏢,老夫後來又派人順著血跡與馬蹄印探查了她的行蹤,發現她並未向北疆的方向而去,也沒有到附近的鎮甸治傷。」
沐兒沒有回營?祝瀾微微皺眉。
「那二爺可發現她最後去了何處?」
董長筠搖了搖頭。
祝瀾沉思片刻道:「我們從雲州來時遇到一條岔路口,一條通往隴右,一條通往京城。她應該是回到那個岔路口,走官道趕去京城報信了。」
二爺,從隴右前往京城多是山路,崎嶇難行,不如我們也折返回去,從官道回京?」
董長筠卻道:「鎮北王若真對你們動了殺心,只怕一擊不中,還會派出其他人沿途截殺。
從隴右山路回京,雖然遠了一些,但這畢竟是董氏的地盤,沿途都是我們的人,要安全得多。」
的確,護衛的命也是命,畢竟都是董長筠的人,若真遇上危險有所折損,祝瀾自己心中也會過意不去。
於是她不再多言,聽從董長筠的安排。
……
眾人辭別董長筠,騎馬而行,很快出了蓬萊鎮。
行至晌午,眾人尋了一處樹蔭小歇。
蕭淺去溪邊取了些清涼的溪水,在祝瀾二人身邊席地而坐,將水囊遞給二人。
「兩位姐姐竟然會騎馬,真是少見!」
蕭淺一笑起來,眸子亮晶晶的,十分討喜。他性子開朗,又與祝瀾二人年紀相仿,很快便混熟了。
祝青岩接過水囊喝了幾口,笑道:「騎馬算什麼,女子還能上陣殺敵呢!」
「我也想上陣殺敵,家主說等我長大了,也能去當個將軍!」蕭淺說道。
祝瀾想到什麼似的,問他:「你姓蕭,不是董氏族人,為何會留在董家?」
「哦!你問這個呀。我和我哥是孤兒,是二爺收留了我們,還教我們武藝,後來我和我哥長大就留在董家當了護衛。」
蕭淺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說是護衛,但二爺待我們很好的,如親生父親一般。」
祝青岩聽到後「咦」了一聲,「你哥哥?他也在府上麼,我怎麼沒有印象。」
「我哥在京城呢。」蕭淺烤著一個番薯,隨口說道。
「太子妃娘娘你們認識吧,她是我們大爺的女兒,小時候她和我哥經常帶著我爬樹玩呢。
後來她嫁到京城去了,當時還是我哥親自護送的呢。再後來我哥他就留在京城了,現在應該也在太子府——嘶,好燙好燙!」
剛烤好的番薯在蕭淺手裡蹦躂幾下,被掰開遞給了祝瀾二人。
蕭淺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
「二爺本來讓我把你們送到京城就回來的,但是……」
「你想見你哥?」祝青岩問。
蕭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是啊,但我沒去過京城,也不知怎麼才能見到他。」
祝青岩把目光投向祝瀾。
祝瀾輕輕咬了一口冒著熱氣的番薯,表示此事不難,自己可以幫他們兄弟二人見一面。
第394章 生亂
五日之後的清晨,京城城門尚未開啟,便有一匹快馬馱著一個萎靡的人影來到了城門下。
沐兒嘴唇發白,整張臉都沒有什麼血色,上衣後背更是有大片早已乾涸的血跡。
那道金尾梅花鏢造成的傷口僅僅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但由於長途奔波,傷口已經潰爛,正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來者何人?」守城的衛兵喝問道。
沐兒體力不支,終於從馬上摔落下來。
衛兵捂著鼻子靠近她查看,終於聽到她口中傳來虛弱的聲音。
「趙德……我要見趙德將軍。」
趙德出身北疆大營,如今是京城守衛的下級軍官,負責城門附近的巡邏。
他聽到消息趕來立刻認出了沐兒,於是揮退手下,獨自來到沐兒面前。
沐兒艱難地睜眼,看清是趙德後,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帶血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