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悠悠捧著那碗熱湯,目光低垂,過了許久才沉聲道:
「我和趙御史去晚了一步,徐太傅死了,七駿茶莊裡的證據也被一把火燒光了。」
她講今晚的事情完整講了一遍,聞人月白聽罷,兩條眉毛也逐漸收攏。
「徐太傅的死因,現在大理寺正在查。但很明顯,是有人先我們一步得到了消息,對徐太傅下手。
按照瀾瀾查到的線索來看,最有動機殺徐太傅滅口的,就是李家人。」
喬悠悠抬起頭,看著聞人月白的眼睛,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今日我們看過那封密信後,我便立刻去找了趙御史,可還是晚了一步。
小白……」
「你想的是對的。」聞人月白輕輕抓住她的手,低聲道:「通運錢莊裡,有內鬼。」
二人對視片刻,喬悠悠將這封密信一路上可能經過的流程都梳理了一遍。
密信是隨著錢莊的銀路送到京城的,全程都被裝在一隻貼著封條的銀箱裡,中途不可能有任何人接觸到。
而這封密信到了京城,便由老嚴送到了自己手上。
「會不會是……」喬悠悠有些不確定地道。
「不會是老嚴,他跟在我身邊十多年,我信得過他。」
喬悠悠點點頭,無論如何,她也不相信老嚴會做出這種事。
「你剛才走得太急,有些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說。」
聞人月白從懷中再次取出那封密信,遞給喬悠悠,「你聞聞。」
喬悠悠接過密信聞了聞,表示什麼也聞不出來。
「上面有一股藥味。」聞人月白說道,「你沒有常年和藥材打交道,所以聞不出來,而我卻能。」
「而且我能夠確定,這上面的藥味,我最近聞到過。」
聞人月白說罷,將老嚴叫了進來,讓他將今日拿到這封密信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講一遍。
老嚴想到下午金姨為自己清洗衣裳,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你說,你當時在躺椅上睡著了?」喬悠悠問。
老嚴尷尬地撓了撓頭,「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坐在那裡,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接著整個人就很困,就、就睡過去了……但是這封信我一直拿在手裡。」
聞人月白沒有說話,想要趁老嚴睡著,取走這封信,看過後再放回老嚴手裡,這太容易做到了。
喬悠悠疑惑道:「可這密信上的漆印還是完好的,她是如何做到的?」
聞人月白想了一陣,指著漆印與信封貼合的地方,對她道:
「其實用熱水熏蒸的方式,可以將漆印與信封分離,之後再復原回去。
但這樣做會留下破綻,被熱水熏蒸過的紙會產生輕微的變形與褶皺。
老嚴先前曾提過信沾了水,所以當時我看到上面輕微的褶皺,也並未深思。
現在看來,定是金姨那時用藥香讓老嚴睡著,偷偷拆看過信上的內容,給她背後之人報了信,你今日才會無功而返。」
老嚴的臉色已經白了,心中卻還存著一絲僥倖,惶然道:
「公子……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聞人月白淡淡道:「有沒有誤會,一試便知。」
……
兩日後的清晨,金姨再次來到金霄閣為聞人月白看診。
她一踏進院子,便碰見坐在門坎上唉聲嘆氣的老嚴。
「嚴管家,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又被誰將茶水灑到身上了?」金姨見到他,打趣道。
老嚴長嘆一聲:
「唉,別看我是個管家,這差當得也不容易。
這不就是出了些岔子,結果被扣了整整半年的工錢。」
「你嚴管家辦事還能出岔子?那我倒是想聽聽看。」金姨在他身邊坐下,仍是一副熱心腸的模樣。
老嚴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似乎十分為難。
這時有名夥計從樓上下來,對老嚴說:「嚴管家,聞人公子請你過去一趟。」
老嚴連忙起身,對金姨道:「公子喊我,你先坐一會兒,待會我和公子說完話,你再去看他。」
金姨點點頭,笑著道:「好,你去忙吧。」
老嚴上了樓,金姨在一樓等候,心思卻轉得飛快。
就在這時,外面又跑來一個夥計,說通運錢莊大堂有人鬧事,叫人去幫忙。
通運錢莊與金霄閣只有一院之隔,金霄閣內的夥計們聞言,一股腦全都跑了出去。
金姨留在原地,目光時不時向樓梯的方向打量,發現此時附近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這豈不是送上門的機會?
她輕手輕腳地沿著樓梯而上,終於來到了聞人月白的書房前,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