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你是在何處和他碰的面?」
「就是南陽門外那間茶社裡。」
那間茶社設在城牆底下,六七張八仙桌,無門無窗,靠幾根柱子撐著頭頂的茅草棚。南台大清早就坐在那裡,只等陳逢財買了藥出來,便攔下了他。
陳逢財一見他面,就知道不好,昨日他們到家問那些話,傻子都想得到是和去年淹死人的案子有關,他心裡早有預備,凳上坐下來,便苦笑,「怎麼就只有老爺一個人?也沒帶傢伙,我還以為要五花大綁呢。」
「五花大綁?這話怎麼說?」南台親自提著茶壺替他倒茶。
「看戲台子上抓犯人,都是這麼演的。」
南台微笑,「那是拿那些十惡不赦的犯人,我看你不過是個老老實實的莊家漢子,縱然一時鬼迷了心竅,也算不得十惡不赦吧?」
陳逢財睇他一眼,端起碗一口吃了半碗茶,把嘴一抹,「我只求老爺容我回家去,把藥交給我媳婦,我自然回來跟老爺走。」
南台臉上掛起片幽冷笑意,「你犯了什麼法?」
「老爺不必詐我,我雖沒讀過書,可道理也懂些,那姜家二爺雖不是我殺的,可那日我既到了長尾山,便也有殺他之心,我知道脫不了罪責。」
南台點點頭,想這人大字不識,根本不懂律法,性情卻又豪邁,如此倒容易說通。他不追問他,只叫來夥計,給了些錢,使他去買些熟食滷肉。
轉頭又對陳逢財笑道:「我平生見過兇犯無數,臨到頭,不是哭爹喊娘就是抵賴不認,少見你這樣豪爽的,倒有幾分英雄氣概。既然你肯認罪伏誅,那也不必急,好好吃頓飯,回家給你媳婦送了藥,咱們再往衙門去投案。」
陳逢財見他談吐斯文,給錢又給得大方,回贊道:「犯民不過是性情爽直些,哪比老爺,又大方又和氣,還肯請我這人的罪人吃茶吃飯。」
「不值什麼。」南台搖搖手,只等夥計擺上飯菜,才細細和他提議,「實不相瞞,去年淹死那個,是我二哥,我是姜家三爺。我知道你們芙蓉莊的人對我們姜家頗有怨言,其實真要論起來,是我們姜家做事不太厚道,我二哥之死,也算是老天爺懲罰我們姜家。此事其實過去了一年,早就該翻篇了,不過我們衙門中新來了一位小姚大人,那是個只問案子不管人情的人,一定要追究。可我想,既然你已有認罪伏誅的意思,又何必再攀扯旁人?還是早日結案的好,從此芙蓉莊也清靜,我們姜家也長一回教訓,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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