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萌動的少年心就這樣被陳流的三個字輕輕擊碎了。
陳流本就是特地為了讓四人放鬆，鄭不罰的痴痴神色代表他已經全然在陳流的股掌之間，而程有心更是因為她剛剛對曲婉娥講的往事，對她另眼相待，曲不賞更不用說了，能因為她的調侃笑話鄭不罰，顯然對她沒有太大敵意。
只有鍾為惡，她這樣一番輕易指出幾人的身份，又開個玩笑，除了眉毛稍動外，沒有任何動容。
於是陳流直直地望向鍾為惡地眼睛，柔聲道：「怎麼只有四個人過來，聽聞十步一算鍾為善自找到親弟弟後，從來不捨得放弟弟離開太遠，此次鍾為善怎麼沒有隨著幾位一同前來？」
鍾為惡的臉色終於變了。
這女人輕易指出他和曲不賞的外號算不得什麼吸氣，曲不賞的鐵公雞之名，只與他接觸一遍的人都能知道，而他百計千方的來頭也是出自邊關的一次戰事，名聲甚至傳到了南國。
可鍾為善卻不同，他們親兄弟倆一個叫為善，一個叫為惡，旁人只以為名字取反了，實則恰巧與實際性子相符。
哥哥鍾年幼時帶弟弟出門，看管不利致使弟弟被拐子拐走，行事看似魯莽，實則內心卻極為柔軟，始終都是那個小時候哭著走街串巷找弟弟的哥哥。
而鍾為惡由於有記憶里便在拐子之中掙扎求生，不免心思重些，對人看似溫和，很少吐露真言，有時為達目的行事極為很辣，直至跟隨薛啟興後才有所收斂。
鍾為善這樣的性子當然不會平白
無故去找人麻煩，而他找到鍾為惡後，滿心滿眼都是弟弟，也很少顯露風頭，有功也送給弟弟，外人眼中只當他和程老一樣都只是薛啟興身邊空有資歷的人。
而所謂的十步一算，其實出自兄弟幾個人的玩笑話，有次曲不賞用絲毫不高明的手段坑鍾為善，鍾為善傻傻的將錢數好交給曲不賞，轉身走了十步後才忽地反應過來，回來找曲不賞算帳。
曲不賞始終盯著鍾為善，記著他走了十步，便和其他兄弟幾個笑話鍾為善十步一算，哪裡是說算的太多，而是在算得太少。
十步一算只有兄弟幾個私底下才提過，除了薛啟興外再無人知道。
陳流卻連這種私密的事都清楚，不由得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程有心身為最年長的人，率先問道：「不知姑娘究竟是何人？」
陳流見鍾為惡對她也不再那麼提防了，笑著說出此來的目的。
「我們姐弟二人與八位是相同的職責，只是你們守在少爺身邊，而我們二人則在夫人身邊。夫妻本是一體，如今少爺有難，得知四位在上京城，便斗膽前來見面。」
曲婉娥垂下眼眸，默認了陳流的說法，全然不提她今日才見到陳流陳酒姐弟二人。
她沒注意到被鍾為惡始終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第21章 叛國將軍21 順利，血書，無異常。……
當書喜趕到同賀樓時，只得到四人已經全部離開的消息。
他再三確認四個人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音信，不解地問：「之前沒有任何人來找過他們四人嗎？」
「沒有。」店小二面不改色道：「四位爺平時吃飯都是在房間裡，除了客官您，小都沒見過其他人進那四位爺的上房。」
縱使書喜萬分不解，得到店小二如此肯定的答覆，也只得無奈地離開同賀樓。
書喜回到馬車上並沒有急著去太子府，而是讓車夫慢行，他緊閉雙眸坐在馬車內靜靜思考，直至行進一半才睜開眼，吩咐車夫加鞭快走。
很快馬車停在太子府的角門，太子得了下人傳信，主動迎出來與書喜在花園中遇上。
「書喜，你回來的怎麼這樣早？可是有什麼不順？」太子擔憂地問。
書喜微微一愣，他在路上慢行了半路，本以為是回來遲了才讓車夫快馬加鞭，可從太子看來，他還需要與那四人詳加確認細節，回來的卻算早得。
他很快收斂心神露出淡淡的淺笑。
「殿下放心，一切順利。」
太子被書喜少有的笑容晃得目眩神迷，當即沒有任何懷疑，激動的握住書喜的手，並肩前行。
「書喜，待到來日事成，孤絕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書喜垂下眉眼，輕輕抽了抽手，沒抽出來，隨即抬起另一隻手蓋在太子的手上。「多謝殿下。」
而此時，之前在路上撞到書喜馬車的小廝懷揣著血書，由於重傷，一路跌得壯壯，才剛剛敲開五皇子府的門。
五皇子府上的門房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小廝，既含糊地說不出主子身份，又沒有像樣的拜帖，當即便要關上大門。
小廝急火攻心，傷勢愈重，直接昏了過去，到底的頭差點被大門家主。
「誒？你這個人耍什麼無賴！」門房以為小廝是故意的，氣的剛要罵人，上手一扯，才發現小廝氣若遊絲，再一摸小廝帶著血跡的肩膀，直接被鮮血染紅了手掌。
嚇得門房也不敢再將小廝關在門外，要是死在了外面怎麼辦。
門房連忙喊人，將身體已經像死屍一般變得很重的小廝拖進來後，立刻通稟赫連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