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敘舊等你身子好了慢慢敘,先回房, 我已經讓杜衡去請大夫到咱們院再給你看看,別讓人久等。」
呼啦啦的腳步聲離開房間,楊思的額頭抵著冰涼的地板,很快又聽到一道腳步聲折返回來, 到了她的身前。
楊思直起上身,仰頭看到獨自回來的榮四夫人。
榮四夫人伸手親熱的將她從地上扶起。
「你是楊思吧,那個差點嫁給我侄孫的可憐孩子,還記得我嗎,沖喜那天還是我給你颳得臉呢。」
楊思沒想起來,但還是呆呆的點頭。
榮四夫人從手指上摘下一枚玉戒,要往楊思的手上帶。
「怪不得這段日子四爺神神秘秘的,定是在忙你的事,他這個人熱心,什麼看不過眼的都要湊過去幫忙,可你別看他這樣,私底下就是的老小孩,不比亮哥兒懂事多少。」
說著榮四夫人發現玉戒過大,連楊思的大拇指都戴著松,她又去解下脖子上的墜著瓔珞的金細鏈,串上玉戒指後就要往楊思的脖子上戴。
楊思哪裡肯受這麼貴重的禮物,她雖不會看首飾的好壞,但榮四夫人明顯來時匆忙,沒時間打扮,恐怕身上戴的都是日日貼身之物,就算價值不高,意義也重。
榮四夫人按住楊思推拒的手,積蓄已久的淚水刷的從鳳眼流下來。
「楊姑娘,我是真心送你的。」榮四夫人的聲音已經忍不住哽咽,「四爺平時不這樣,他慣愛板著臉,有亮哥在都不肯說一句輕鬆話,可剛剛屋內那麼多人,他卻、卻還和我開玩笑……」
楊思渾身僵住,腦海浮現剛剛榮四爺見了榮四夫人後的模樣,也有些想哭。
榮四夫人終於將項鍊掛到楊思的脖子上,然後握住了楊思的手。
「楊姑娘,瞧咱們第一次見面,怎麼鬧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你也別多想,是我為四爺操心慣了,他在外面從不知愛惜自個身體,我就總不免想東想西,這次無論四爺身子好與不好,都希望你別嫌棄,多來看看他。」
楊思咬住下唇,用力的點頭。
榮四夫人抬手拭去眼淚,又拍拍楊思的肩膀,轉身離去。
榮四夫人回到院子時,剛好撞見聞訊來查看榮四爺身體的榮老爺子和榮大爺從房內走出來。
彼此都沒有心情太多寒暄,只說了幾句榮四爺的情況,榮老爺子和榮大爺就離開了。
榮四夫人走到門口,卻並沒有進去,而是垂頭在門口站著兀自發呆。
過了好一會,她忽地問旁邊的丫鬟。
「大夫都囑咐了什麼?」
丫鬟心裡奇怪剛剛榮大爺不是對夫人說了大夫的話麼,怎麼又問一遍。
她老實地答道「大夫說四爺的性命並無大礙,只是需好好修養,不可移動,也不要讓他操勞。」
榮四夫人想起自己丈夫愛管閒事的性格,嘆了口氣。
「哪有那麼容易。」
榮四夫人進屋見榮四爺昏睡著,頭上的紗布換成新的,她緩步走到床邊坐下,用帕子給榮四爺輕輕擦汗。
「你啊你……」
不知是不是榮四爺聽到了妻子的聲音,竟又醒了過來。
他嘴唇微張,艱難說道:「佩娘,我感覺很不好,你快帶著亮哥兒走,走得越遠越少。」
「出什麼事了嗎?」榮四夫人問道。
「我不知道,想不起來了,頭好疼……屍體……好多屍體……快走,都快走……」
榮四爺呼吸微弱,很快又昏睡過去。
榮四夫人嘴唇微微顫抖,凝視著榮四爺的臉,又繼續給榮四爺擦汗。
待到收起帕子時她才低聲道。
「不走,你在哪,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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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三爺當天晚上回家才聽聞四弟受傷的事,疑惑父親和大哥的反應怎麼這麼平淡。
以往只是榮繼玉的病情反覆了,都要急急的招他回來。
不對,父親和大哥的不對勁好像不是一天兩天了。
應該說父親決定沖喜的時候就有點奇怪。
榮家對下人的挑選極為嚴格,就算真要衝喜,也該找個知根知底的人。
按照父親一貫小心的性格,怎麼會聽從四弟說牢里有個可憐女子,就同意贖回來給榮繼玉。
就算是沖喜,他們榮家也不至於這麼不挑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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