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擠在一把傘里,走了好一會才找到。
大雨沖刷了一切痕跡, 卻還不至於移動阿仁的屍體,只是浸泡著阿仁的血水已經變得極淡, 好似他是個摔倒在雨水裡的人, 並未死去。
此處乍一看並無異常, 只在不遠處有個樹而建的吊腳樓,離地很高, 汛期時官府會派人守在這裡,若堤壩決口好即得知。
今年知縣自然沒派人來這裡, 只有每日檢查堤壩的阿仁上去看看。
楊思的注意力總不自覺往屍體那瞟,又不敢背對著,仿佛她看不到了, 屍體就會跳起來。
她神神叨叨的, 嘴巴車軲轆轉的說個不停。
「四爺意識不清說不出在哪裡受傷,但我注意到他鞋子上的泥巴和以前不一樣。」
「我在阿仁的鞋邊也發現了一樣的泥,深黃中透著黑, 還夾雜點點黑粒。」
「阿仁自己承認昨天他來巡邏時在高腳樓上休息,聽動靜醒來發現查到這裡的四爺,下去要殺了四爺。」
「我父母可能也是被他殺的……一定是他。」
「知縣還說他派阿仁到榮家
附近是為了堵我, 他又不知道我哪天出來,怎麼這麼巧的就能遇見。」
「我聽到知縣讓阿仁看著榮家,如果有人跑了立刻動手,這些天阿仁一定在堤壩和榮家之間來回往返, 指不定殺了多少人,都被知縣壓下了。」
「今晚我若不動手,會有更多人死。」
「額 ……泥巴,堤壩……還有什麼……啊,還有個裝置,在高腳樓上面,好像是把那個固定在堤壩上,輕輕用力就能把堤壩砸開。」
「還有、還有……」
楊思不僅嘴巴停不下來,腳也一直在來回的走。
薛厄給楊思撐著傘,在楊思初次衝進雨里時就緊隨其後,默不作聲的跟著楊思一起轉來轉去。
「還有……啊!四爺說帶不回來我爹娘的屍體,有好多屍體,在這附近,一定就在這裡,我要找到我的爹娘。」
當楊思撲倒堤壩要徒手去挖時,薛厄突然開口。
「你要挖你爹娘的屍體,至少找個鏟子來啊。」
楊思跪在壘成斜坡的堤壩上,呆呆地轉過頭。
「鏟子?」
「嗯,鏟子。」薛厄將油紙傘舉到楊思的面前,「撐好傘,高腳樓上有鏟子吧,我去給你拿。」
楊思沒有接傘,而是伸手扯住了薛厄的衣袍下擺。
她沒有淋雨的臉暴露了她流出的淚水。
「繼玉少爺,我……殺人了。」
薛厄靜靜的等楊思哭會,等她情緒宣洩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再來一次,你還殺嗎?」
楊思愣了愣,隨即喃喃道:「殺。」
薛厄咧嘴笑道:「那不就得了。你就當殺了個人形的畜生唄,反正也差不多,快起來吧。」
楊思扯著薛厄的手站起身,覺得整個人脫離了恍惚的情緒,能感覺到冷,能感覺到餓,也能感受到手臂揮動斧而導致的酸痛了。
然後她看到薛厄將一枚玉佩舉到她的面前,再次激動到忘乎所以。
「我爹娘留給我的玉佩!」
「嗯,玉佩可以現在給你,但你要記好我的話。」薛厄將玉佩舉到傘外,順勢避開楊思手。
楊思心中疑惑,認真地點頭。
玉佩中的楊思思從見到楊思起,就有種想要占據楊思身體的衝動,仿佛這具身體就該屬於她。
可雨水打在玉佩上,楊思思根本聽不清薛厄在對楊思說什麼。
楊思思注意到薛厄說了沒幾句,楊思就轉頭忘了她所寄身的玉佩一眼,似是有些害怕,眼神又快速收回。
楊思思立即猜到薛厄是在對楊思說玉佩里的她,如果不是出不了玉佩,楊思思恨不得衝過去撕爛了薛厄的嘴。
她憤恨的暗發毒誓,早晚有一天她會找到能俯身的機會,到時候榮家,還有這個女人,一個都跑不掉!
很快薛厄又將玉佩拿回傘下。
「你記住了嗎?」薛厄邊甩玉佩上的雨水邊問。
楊思用力點頭,伸出手要接玉佩。
薛厄沒給她,而是直接用玉佩壓到楊思的額頭上。
楊思和楊思思同時感覺眼前白光一閃。
只是楊思覺得有暖流從玉佩湧向額頭,而楊思思卻是感覺到自身的暖流極速流失,一人一魂齊齊暈了過去。
薛厄將玉佩串到倒地的楊思脖子上榮四夫人送給她的金細鏈,站起身左看右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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