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局,那根線真的沒變嗎?」
孔隊掛掉電話,在陽光下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才重新走進大樓。
剛才大廳還很冷清,非工作時間都是本公司的人步履匆匆的來來往往,一個個面帶嚴肅。
此時孔隊不過離開了一會,大廳卻像是變成了某個剛剛開業的商場,擠滿了人。
孔隊從人群費勁兒擠過去,看到人群中央站著薛厄與渾身上下寫滿了侷促的程雪,在兩人對面的中年男人躬著身謙卑說話的是……曾經警局簽字接受捐贈物資時孔隊也在,記得這個中年男人好像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張總出差在外地,讓我來接待,薛先生什麼時候到C市的,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嗎,多謝薛先生能想著過來看看,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
向來言笑,積威甚重的總經理對著薛厄卻是以下屬的姿態殷勤。
公司從上到下的職員都是被總經理臨時通知折騰下來的,還不明白到低怎麼回事。
薛厄攬著程雪推到總經理面前。
「我來是讓你面試她的,看她想進哪個部門,隨便安排個錢多事少的崗位。」
「小姐您好,請問怎麼稱呼,有什麼職業規劃?」總經理面對小他近二十歲的年輕女孩,低姿態絲毫未變。
程雪卻不敢應聲,欲哭無淚扭身往薛厄身後躲。
「薛先生,你別搞我了,這種陣仗讓我還怎麼來工作。」
「那就留下來慢慢挑。」薛厄笑嘻嘻的對剛來的孔隊說:「小孔,你看,解決好了吧。」
孔隊抱起雙臂,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最終程雪聽從總經理的建議,安排她在頂樓的一間單獨辦公室,先對公司各個部門進行了解,等有了合適的選擇,再下派到分公司。就不用怕引人注目了。
程雪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待到總經理和其他人離開辦公室,她再也掩飾不住激動,在原地又蹦又跳,然後對著薛厄一個勁兒的感謝。
薛厄得瑟的不行,還去擠兌孔隊。
「還費勁安排出門幹嘛,現在有工作了,每天都固定路線往返,更方便你們布控。」
「所以說聽我一個人的安排就好了,有的人啊光知道讓人配合警方行動,還承諾案件結束後會申請補助,可現在鬧得人家工作都沒了,補助呢?怎麼一點都看不到啊。」
程雪乾笑著,既沒有沒有附和薛厄,但是也沒有維護孔隊。
孔隊看著程雪因為一個工作就被收買了,到沒覺得氣。只是沒眼看薛厄得瑟的樣子,冷哼一聲出去給郭局匯報進展,就當眼不見為淨了。
程雪有了工作,整個行動的布控的確輕鬆許多,沿途各點都添加了監控,確保沒有死角。
程雪已經不是剛畢業的小白了,換了兩次工作的她這第三份工作很是珍惜。
有著薛厄的關係,她能看公司各部門的內部資料,之前的工作經驗沒有浪費,每天都忙碌著看各部門的資料,認真挑選想要長期工作的崗位。
她現在能上班有事情做,不用再悶在家裡連網也上不了,悶在家裡胡思亂想,整個人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孔隊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警局可沒有任何關係能給她安排工作。
而薛厄不過是從在家裡看電視
變成了在程雪的辦公室用的電腦看追劇。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由於午夜劊子手依舊沒有現身,並且始終沒找到一點午夜劊子手的痕跡,警方內部已經開始議論是否要暫停誘餌計劃。
這天上午薛厄從出門起便和程雪與孔隊分開。
到了公司的辦公室,程雪問起孔隊。
「孔姐,你也要走了嗎?」
孔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她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即便看了一段時日,仍覺得這個角度的城市很陌生。
「為什麼這麼說?」
「我猜的,孔姐這幾次的開會都在討論計劃在調整吧,祝磊也聯繫我,說最近網上對午夜劊子手的關注度在下降。」
「如果真是這樣。」孔隊轉過身,反問道:「你怎麼想?」
程雪撓了撓頭,「我當然是希望儘快結束了,反正午夜劊子手都二十多年沒抓到了,這次沒抓到也很正常,只是薛先生也走嗎?我的崗位還沒有選好。」
「怎麼每個人都覺得習以為常?午夜劊子手存在了二十多年,一次又一次的犯案不被抓獲,就應該任由他繼續存在而理所當然的不去努力抓獲嗎?像薛厄這樣的人,他能生活在我們的社會就是不合理不穩定的,為什麼要為了他一再讓步?」
程雪大概明白一點孔隊的意思,相處時間久了,她也感受到孔隊最在意的並不是當年父親去世時薛厄的袖手旁觀,而是對制度的失望。
那時候的警方竟然任由薛厄這樣不穩定的人承擔重要的保護工作,最終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