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怪物就被分成兩半,輕飄飄地落地,融回怪物堆中。
蹲下身一手捂著心口另一手拿著魔螺在地面猛劃出尖聲的時尋重重咳嗽著。
他臉上染了病態緋紅,隱隱有血跡溢出嘴角。
他抬手擦了擦,當真有一滴血染到泛白的手背。
他隨手一甩,那滴血竟被甩了出去,落到地上,融入泥土。
「啊!」魔螺在時尋腦海尖叫,「你幹嘛這麼這麼用力地拿我劃地面!就算是殼我也會難受啊啊啊!」
時尋冷哼,在心底回話:「你想吃我時就不想想我會不會難受?」
他起身,繼續前行。
四周的影子一時間不敢妄動,只仍舊翻湧在時尋身周。
它們不知道剛才那聲破掉它們合力一擊的是什麼,更不知時尋是有心使出還是無意得來。
在邪物和影子們的感應中,時尋只是個病弱得隨時都可能倒下,它們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碎的普通人,威脅程度遠不如時尋手中的魔螺。
這普通人最大的不普通在於能散發出另邪物垂涎欲滴的香味,讓邪物完全禁受不住誘惑,乃至忘記了大事將近,這段時間應當謹慎形式,一切都等儀式過後再說。
邪物只想儘快吃掉時尋。
魔螺的晶核上長了彼岸花,魔螺的氣息大多數斂入花印,。
故而,邪物感應得出魔螺和自己是廣義上的同類,都承蒙邪神恩澤,得以獲得強大力量。
但魔螺氣息太弱,邪物壓根不覺得魔螺是自己對手。
簡單評估過形勢,翻湧的影子二次組成影子巨怪。
時尋不知何時已偏離大路,倚著路旁一顆小樹坐下。
呲咧!
又是魔螺划過堅硬土地的聲音。
「啊啊啊!」
魔螺又開始在時尋腦海尖叫。
時尋不理,轉而拿著魔螺敲擊樹皮。
咚,咚咚,咚……沉悶的聲音極富節奏,響個不停。
他一邊敲,一邊按著心口,不止眉頭皺起,連好看的五官都快擰成一團。
影中冤魂的呢喃聲漸漸奇怪起來,有些還跟著時尋的敲擊哼起了調子,魔螺的尖叫聲則早已合乎節拍。
當第一個影子隨著時尋敲擊的節奏舞動,所有影子都突兀地像潮水退去。
時尋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如紅霧灑落身前土地。
魔螺心疼得很,言語中多了諂媚。
「喂,噢不,老大,老大!你看我剛才也被您折騰得厲害,要不您就讓我去舔了唄?」
那麼那麼香的血!拿來澆土多浪費啊?趁現在還沒被那麼多泥土吸收,它還能將就著吃點混血土時不去舔了,還等何時?
時尋後腦勺挨著樹幹,雙眼無神地看著小小樹冠。
被他隨手放在地上的魔螺等不到他回答,正想偷偷溜去舔血。
時尋已一手拍在它殼上,順勢抓它回來,又放下。
「想被我種下第二道花印,那你就去吧。」
時尋說得輕極淡極,魔螺卻打了個冷顫,忙把肉乎乎的小身體縮回殼裡,蜷進最深處還覺得不安全。
開什麼玩笑!
一道花印就讓他不敢違背時尋,乃至任時尋拿自己劃地砸樹都不敢有怨言了,還第二道花印?
時尋呵地一笑,靠著樹幹小憩。
他剛才完全硬撐著解決影子怪物,勉強取巧地倚仗堪堪恢復的少許力量用出音律攻擊。如果影子再撐一會,或者有援兵,他就只剩兩個選擇了。
其一,用假死睡眠加快恢復,縮短恢復到可以打開小洞天的時間。但這做法太冒險,可能在這之前他就得吃不知道苦頭,還可能被吃掉,再撐爆吃他的邪物,最後復活,重新積攢力量。
其二,完全催動烙在魔螺身上的花印,讓魔螺超水準爆發,和邪物來個硬碰硬。但這需要花印完全吸收魔螺晶核力量,魔螺爆發過後就會死。
而在他估計中,島上邪物實力在魔螺之上,沒被馴服的魔螺哪怕能爆發超乎過去的力量,也不可能戰鬥力真超越過去,解決以前不可能打敗的敵人。
等魔螺一死,他還是只剩一個選擇,還要少了一個有一定實力的打手、少了件姑且能用的器樂工具。
幸好,邪物沒堅持下去,選擇先行撤退。
時尋睡著了,魔螺緩了過來,重新抖擻開身體,探出小腦袋。
它感覺中的時尋已死,不過花印還在,而且有之前的經歷,它怎麼都不相信時尋真死了。
於是魔螺搖搖頭,準備溜達溜達。
它餓了!
跟在香噴噴的「佳肴」身邊這麼長時間,只能看只能聞,還要幫忙幹活!
就算只被人拿著劃地砸樹那也是幹活!
它,魔螺大王,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