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稱之為人影。
那一道道的身影,都有些虛幻,甚至有些時候某幾道身影都重疊在一起了,那身影的主人還渾然不覺,依舊麻木茫然地移動著。
還有一些虛幻的人影,潛入了百姓屋子裡。
不久,那些虛幻的人影就從這些百姓屋子裡出來。它們的身影就比進去之前凝實了不少。
這就是進入吸食人的精氣了!
城中百姓都會蒼老得這麼快,樊統在暗處不知做的什麼法固然是直接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但這些夜間就出來占領這座城的鬼怪,同樣「功不可沒」!
聽許南籬說,這些鬼怪活動頻繁已經持續一段時間,那還很有可能就是樊統來到這裡後,狼頭鬼王才開始在鬼城中肆意行事,也讓這些鬼怪出來活動!
若真如此,這些鬼怪的事更和他本來就要解決的事算得上同一件。
時尋下方屋子裡,胭芸唇角一彎,就笑得格外淘氣。
「許公子,今夜你既對我推心置腹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的秘密。」
許南籬堪堪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就見胭芸身影一晃。
先前坐在他對面的那麗容美人不見了蹤跡,只剩一隻通身雪白的狐狸蹲在椅子上!
許南籬張大著嘴巴,連驚呼聲都發不出。
那狐狸已跳到了桌上,悠然地往他這裡邁了兩步,見他連連後仰,才住了步伐,口吐人言:「如你此刻所見,許公子,我是一隻狐妖。」
胭芸再一晃,重新化回人形坐到椅子上。
「我這次來此,正要替仙門辦事。可巧就認識了你,今夜又從你口中知道,這座城原來還隱藏著一些此前不為人知的骯髒事。」
百石真人和嚴家的所作所為,絕對踩到了仙門的禁區!
勾結邪神生命,這是最不為仙門容忍的事。無論是哪一家仙門,只要還是修仙的正道,那就不能容忍。縱然不是修仙的,只要還自認自己是正道的,同樣容不下百石真人他們。
哪怕百石真人當初並沒有和邪神生命有你來我往的交易,只是單純將邪神生命引來百姓居住的城池,都已經觸碰禁忌。
因此,胭芸毫不懷疑,百石真人縱然發現城外鬼城可怕,都不敢上報,只能將這事藏著掖著。就是害怕有其他法力高深的大修士來到,會發現百石真人以前所作所為。
儘管百石真人不知道田、許兩家當初死在城外的人都已化作厲鬼住在鬼城中,但他同樣不敢輕易讓修士去到城西亂葬崗。可鬼城的入口,就在那裡!
這就足夠讓百石真人畏懼了!
胭芸思索之時,許南籬也從驚懼中回過神來。
只消知道胭芸是替仙門辦事的,他對胭芸剛才現身狐狸真身的畏懼就散去大半。說到底,他也是長年在和鬼怪打交道的人,現在要和狐妖打交道,也很快就能接受。
他禁不住苦笑連連:「胭芸姑娘,你這什麼都不說,就忽然現出真身,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胭芸抿唇一笑,正要回話,卻聽到樓下竟然傳來怪聲。
其中,甚至混雜著一個人驚惶的求救聲。
胭芸一驚,匆匆湊到窗邊,撩起帘子就往樓下看去。
許南籬也湊到了她身邊,和她稍稍保持著距離,同樣看往樓下。
聲響傳來的地方是一樓大堂。
有一張桌子及其周圍明顯比旁邊空了許多,而在那一圈旁邊,卻圍了很多人。
一個肥胖的男子,背朝上臉朝下地趴在桌上,在他旁邊有一名小廝,以及一名梨月樓里的姑娘。
那小廝在大聲吆喝,那姑娘則已哭得梨花帶雨。
胭芸很快從樓下傳來的雜亂人聲中聽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那肥胖的男客人正在摟著姑娘聽小曲,忽然間就倒了下來。
那姑娘推了推他,沒見他有反應,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要去探他的鼻息。結果就這麼一探,姑娘就發現這男人沒了氣!
姑娘最先驚叫出聲,緊接著就是男人帶過來的小廝也發現自家主人死了的事,立刻叫罵起來,非要梨月樓給他家一個說法不可。
至於周圍的客人,剛知道這事,就全嚇得要離這倒霉的男人遠一些,但遠了一定距離後,看熱鬧的心思又占據了上風,於是就一群人將這張桌子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