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時炯率先提出隱宗作為蜀山預備著在遭遇滅派威脅之時還能保存傳承的一宗,隱宗應當有一些其他宗門所沒有的秘笈保存在隱宗的藏經閣中。
而閣頂又是藏經閣最重要的地方, 就連隱宗宗主單獨都無法進入其中,必須和太上長老聯手才能開啟通往閣頂的陣法, 閣頂完全有可能保存更多重要資料。
再之後,蜀山在隱宗藏經閣閣頂找到了關於鎖神鏈的記載。
但鎖神鏈要對時尋起效、真正起到困住時尋、讓時尋只能以身替他們鎮壓天絕谷裂縫, 那就必須有足夠和時尋擁有濃厚血脈關係的人犧牲!
時家作為蜀山隱宗的世家,家族子弟數量本來就不是特別多, 這下可就要將隱宗時家所有人的命都用上。
彼時,蜀山其他人都有猶豫得很。
能制服時尋固然是好事,但為此再犧牲那麼多隱宗的人, 同樣會讓蜀山元氣大傷。
同樣是時炯主動表示自己不怕犧牲, 最後才讓蜀山下定了決心!
這般看來,當年蜀山那些決定都是在時炯推動下做出的!
他們以為時炯是不怕犧牲,可現在時炯還活著, 蜀山時家的其他人就死剩時尋一個!
這下, 百年前的事情, 可終於真相大白了!
但那些已經死去的人, 也回不來了。
鎖神鏈, 已經將他們的血肉和神魂都煉製到了鎖神鏈中。
這百年來,時尋一直接受著折磨,但那些人的靈魂,又如何不是在鎖神鏈中經受著折磨?
褚東齋傳回來的畫面依舊不斷變換。
蜀山眾人已經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而精靈母樹之上,時尋的左手越握越緊。
本體承受著的痛苦還源源不斷地同步到他身上。
要想在這種身體狀況下,繼續保持著劍招的精準著實不是容易的事。
「時尋啊時尋,我就看看你還能支撐多長時間!」時炯的笑容越來越猙獰,「你不是很厲害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成為森羅島的二使者了,而不是現在這五使者,不用屈居在他之下!一切都是你的錯!今天我就要你為了你的錯誤付出代價!」
黑火熊熊燃燒,甚至在他臉上形成了跳動的、扭曲的火焰圖騰。
「他?他是誰?你好像對他很不滿意啊。」時尋慢悠悠地笑,「原來你現在只是五使者。不過你竟然將所有的問題都怪到我頭上麼?你就不想想,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們森羅使的排位應該會不斷調整吧?都百年了,你還沒能超過他,那可是只能說你自己太弱了。」
「閉嘴!你閉嘴!」
時炯鐮刀揮動之時竄出的黑色火焰陡然大盛。
火光幾乎足以將一切籠罩。
下方的魔螺已經很努力將所有戰鬥餘波都攔住了,但依舊有幾道小火苗以詭異的軌跡避過它吐出的泡泡,繼續飛往精靈母樹。
精靈女皇將手中握著的精靈權杖一揮,就有幾個閃耀著瑩瑩綠光的小光球飛出,不偏不倚地攔住那些小火苗,彼此同時消散掉。
「有些看不清了。」褚東齋眉頭緊擰,他問身旁的蓋普曼,「你有沒有看到時炯?」
鐮刀散發出的火焰呈現出鋪天蓋地的態勢。
現在看過去,只能看到半空中這些火焰瘋狂扭動,也就白衣飄然的時尋看著清楚一些,其餘一切視野都被火焰占據。
按理說,此時的時炯應該就在火焰中間。
但沒有親眼看到,又有誰敢肯定?
就此前看來,他們可都見識過了時炯的身法如何詭異!
那完全是瞬移,但這種瞬移引起的空間波動小得可憐。
他們雖然沒有誰是專修空間法則的,但實力到了這程度,或多或少都對空間法則有些感悟,而且這感悟也不會差到哪去。
連他們都不知道時炯消失之後是怎麼移動的,又是怎麼忽然就靠近時尋的!
唯獨時尋還能對時炯的種種動作做出預判,在時炯靠近之前,先用自己的辦法將時炯攔住。
但他們不行啊!
火焰中,甚至連鐮刀的輪廓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火、只剩火。
而且這些火構成了一個整體。
「看不到。」蓋普曼一邊回答著,一邊施展瞳術,「他好像不在火中了。」
蓋普曼話音未落,一道黑色身影驀地出現在精靈母樹樹幹旁!
這道身影手上同樣拿著一把鐮刀。
很輕地、鐮刀揮動了下。
那一瞬間的舞動,帶不起任何風聲。
細小的空間裂縫伴隨在鐮刀刀身四周,進一步提高著鐮刀的攻擊力。
無聲無息,不代表速度慢。
空間裂縫直接破開的就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