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睦忍著上手的衝動, 臉紅怎麼都退不下去:「別那麼多廢話,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我不告訴你, 誰讓你對我那麼不認真, 這種事你不是早該問的嘛。」
「……給你慣的。」陳睦瞪他一眼, 頭也不回就走了。
只聽楊糕在背後遠遠喊著:「下飛機要跟我說哦!」
*
那一路上陳睦都在想,他不會是在杭州上大學吧?因為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話,那沒有賣關子的必要啊。
但是對於一個剛考上大學的准大學生來說,在聽說遇到一個杭州人的時候, 他不就應該很激動了嗎?肯定會嘰嘰喳喳地問杭州怎麼樣, 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是不是特別美……
等會兒,他好像也問了,但不是一開始就問的,而是後來玩著玩著問出來的。
那還是不成立。
而且在相處過程中陳睦也多次表現出「關係不能長久」的意思, 正常他不是應該張口就說「我大學就在杭州,我隨時能去找你玩」……
等會兒, 這話他好像還真說過「沒事兒就去找你不行嗎」這種話, 但他還是沒說自己在杭州上學。
那就是不成立。
陳睦
覺得自己真是玩累了,要麼就是春心萌動了, 居然會因為孩子賣個關子就產生這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後就在飛機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下飛機後徐來載她回家,路上就收到了楊糕發來的精修照片,是在東台吉乃爾湖拍的照片。
背景是大片淺藍的湖水, 乾淨如同玻璃海,她站在不遠處,圓領白襯衫在風中抖動,舉止也頗為動態,是在解頭繩。
陳睦看著這照片心頭一動,抬頭看向車窗外熟悉的街道和行道樹,竟覺得那樣的廣闊天地已經恍如隔世了。
她挺感慨的——想想到東台的時候她還心情鬱悶,總把那樣的美景和翻車後的瀕死幻象結合起來。誰能想到短短几日後,心裡已經充滿了力量。
至少她已經有勇氣面對媽媽。
這個可憐的母親,她精心撫育培養了一個優秀健康有文化的女兒,然而她的女兒在事業正好時不顧她的阻攔選擇辭職玩賽車,又在如日中天時一腳油門把自己摔沒了半條命。
她想著能活命就算好事,結果女兒昏昏沉沉一整年不願意上班,她覺得行吧大不了不上班結個婚也算有保障,然後又被不孝女發大瘋趕了出去。
於是她覺得既然自己說話不中聽那就少來往,讓她一個人靜靜,卻在某個夜晚發現她消失在了出租屋內,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