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寧不由怔了一怔。
據她所知,她這副原身瀟灑風流,不過是個幌子,實際是她在花樓酒肆與人交遊,結識對自己所行之事有助益的人,相對更不容易令人起疑心。
她與煙羅相熟,每每來春風樓,都是他相迎,外人不明就裡,常道她不喜歡嫩柳似的小郎君,獨愛主事這般有韻致的。其實二人之間,並無其他,只是煙羅會隔三差五,遞給她一些有用的消息,便如今日一般。
樓中的小倌們,即便不知內情,卻都清楚她的做派,向來至多是嘴上玩笑幾句,從不當真招惹她。
怎麼今日卻……
莫非是她猜測得錯了?
她也不多言語,只道:「無妨,本王這裡不需要人,你下去吧。」
任憑是誰,也該懂得眼色了。
豈料這小倌,卻絲毫不為所動,一雙手在她肩頭輕輕滑動,身子從背後無聲貼近她,端的是溫香軟玉,令人不得不遐想紛紛。
姜長寧不慣這等事,皺了一下眉頭,便要起身。
怎知對方將身子一旋,就到了跟前,竟是傾身過來,雙手扶著椅背,將她的去路給阻了個嚴嚴實實。
衣襟半散,頸下一片白玉般的肌膚,極晃人眼。
姜長寧頓覺頭痛。
她對此事並無興致,但眼前不過是一個男子,在此間世界,男子溫柔解語,弱不禁風,這青樓的小倌更是如此。她也不好十分硬推。
只得端正了臉色:「本王並無此意,你不必花工夫。」
頓了頓,又道:「賞銀並不會缺你的,你大可以放心。」
對方望她兩眼,忽地笑了,作勢頷了頷首:「殿**恤,奴家感激不盡。只是……」
他幽幽嘆一口氣:「我們哥哥方才著意吩咐的,奴家也不敢不從命。還望殿下莫惱,莫要怪罪才好。」
什麼意思?姜長寧眉頭一挑。
未及細思量,卻見他身子一軟,竟是俯身坐在了她的腿上。男子的身軀溫暖,透著淡香,腰肢輕盈,不足一握。
她從未經過這等場面,不由僵硬:「你想做什麼?」
對方卻只扭頭瞧了瞧桌上的茶杯,逕自感嘆:「可惜不曾備酒,只能以茶相替,倒也勉強還抵得過吧。」
她全然不知何意。
恰逢此時,屋外傳來輕輕腳步聲,她依稀聽見有人道:「公子快些進去吧。」
臉色不自覺的,便沉了一沉,低聲道:「給本王起來。」
這小倌卻膽大包天,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仰頭飲了一小口茶,含在口中,忽地傾身過來,雙臂輕輕環住她後頸。
水潤潤的雙唇,驀然靠近。
她目中一冷,也不再留情面,抬手便要推開。
卻在同時,聽見房門被推開了。
有一個很輕的,像是難以置信的聲音,艱難地喊她:「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