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妤這幾天對小朋友格外有好感,眼前的小不點很可愛,也很有禮貌。
她的笑容溫和而淡雅,輕聲說道:「不客氣。」
然後往出走去。
費一跟上常妤的步子,走在她旁邊歪著頭問:「姐姐去哪?我讓家裡的司機送你吧。」
常妤止住腳步:「謝謝你的好意,姐姐已經叫到車了。」
「那好吧,姐姐再見。」
「再見。」
望著常妤上車離開,費一將曲奇放入紙袋裡,走出店門,對著遠處的邁巴赫招了招手。
司機爸爸開門下車,走了過來。
「費錦,你剛才為什麼不陪我進來?」
男人看了眼那人離去的方向,眸低一閃而過的黯淡,一手抱起費一:「你管我?」
誰家父親這麼跟兒子說話。
費一拿掉臉上的墨鏡,伸手抱著費錦的脖頸,腦袋在爸爸臉龐蹭了蹭,小聲嘟囔:「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費錦微微蹙眉,把費一塞進車裡,繫上安全帶:「這周送你到奶奶家,下周回來。」
旁邊的車門被關上,等到費錦坐到駕駛座,費一才開口:「我不要。」
費錦啟動車輛,掉頭轉彎。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費一滿臉愁容的嘆,小手拆開曲奇餅乾的包裝紙:「費錦你別太壞。」
費錦凌厲目光掃過:「跟你爹好好說話。」
費一有點怵他,但不多。
「爸爸。」
「爸爸……」
費錦:「說。」
「我媽叫常妤,對不對?」
費錦懶得理他。
費一不依不饒:「我都聽到了,在太姥爺的葬禮上,大家都知道她回來了,就是她,對吧。」
「爸爸。」
「是不是爸爸。」
「費錦。」
「爸爸……」
費錦靠邊停車,轉過頭狹長眼目注視旁邊的兒子,伸手抹去他唇角的餅乾屑:「是又怎麼樣,人家都不要你了。」
「你騙人……」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以前還騙我說她死了。」
費錦無奈笑了聲:「可是費一,她不要你是真的。」
「這麼多年她都沒來看你一樣,你還不明白?」
說完,肉眼可見的費一呆住,眨了兩下眼睛,眼眶便紅了。
費錦嘆了口氣,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頭:「咱父子兩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乖乖的別搗亂。」
……
費一一路沉默,手中的餅乾再也沒有動過,悲傷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望著望著,淚水無聲地落下。
淚划過臉頰,落在手背。
費一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淚。
沒一會兒,費錦將車停在安全區。
抽出幾張紙,輕柔的擦拭費一不斷涌落的眼淚。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小傢伙哭的一顫一顫,話也說不利索:「爸……爸爸,你帶我去……去見一面她好不好。」
費錦垂眸:「她可能不想見我們。」
「偷偷的……看一眼……看一眼也不行嗎?」
費錦默了幾秒:「你已經看到了。」
費一睜著水汪汪的大眼:「不算,那天離得太遠了。」
「是剛才,帶著墨鏡穿黑裙子的女人就是她。」
……
傍晚時分,凱麗娜做了美味的晚餐,卻找不到費一。
喊了叫聲不見回應以為乖乖孫睡著了,於是走上樓查看。
不料,臥室沒有。
書房也沒有。
費家老宅個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沒找到費一。
晚上七點,常盛集團,總裁辦公室里。
常慕看著獨自出現在自已眼前的外甥陷入沉思。
窗外,雨聲潺潺,費一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雨水浸透,小臉顯得異常蒼白,唯有耳朵微微泛紅。
常慕沒問什麼,將人帶入休息室,把濕淋淋的衣服全給脫了,套了一件足以包裹住費一全身的男土體恤衫。
洗頭、吹乾。
全程,兩人沉默不語。
常慕試了試費一的體溫。
沒發燒。
怕孩子感冒,讓人送了些感冒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