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不知道,自己忌憚的表情那般明顯,她明顯感覺到翟洵周身的氣壓冷下來。
翟洵讓她過去,沈名姝還沒開口,惱怒的聲音從旋轉的楠木樓梯上傳來:「誰讓你碰它了,還不把它放下!」
齊喬一路下樓,身後翟鴻雙手護著,怕她摔了:「別跑別跑,小心肚子,你慢著點。」
沈名姝已經把狗放下,齊喬過來時還是狠狠把她推開,她把嗚嗚撒嬌的狗抱起來一口一個小寶:「不怕不怕,媽媽在呢。」
沈名姝從地上站起身。
「你剛才想幹什麼?」
齊喬質問她的時候,她很確定那目光越過她,看了另一個人,沈名姝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站過去,脫口道:「是我……」
「爸。」身旁的翟洵卻突然開口:「不是問我要什麼生日禮物嗎?」
沈名姝聞言轉過頭,看到翟洵唇角彎起來,黑漆漆的眼睛死盯著齊喬懷裡的狗,森然開口:「這畜生不錯。才這么小,應該費不了什麼力氣……」
齊喬臉色已是難看至極,不等翟鴻說,翟洵輕蔑笑了笑:「不像上次那畜生,訓起來麻煩,髒手。」
他穿著黑色毛衣,同色居家長褲,他個子應當很高,只是曲在輪椅上她沒見過,淺內雙,黑褐色眼瞳,山根高挺鼻骨流暢,膚色有些病態的白。
白的極致,黑的極致。
整個人都充滿極端的陰鬱色彩,那雙眼睛,盯著誰的時候,壓迫感尤為洶湧。
齊喬一臉慘白,不知想起什麼,立馬就乾嘔起來。
後來沈名姝才知道,那天被狗嚇暈的長輩,就是齊喬。
血肉模糊,就掉在她跟前。
…
那天晚上,沈名姝穿著睡衣坐在床上,耳邊還在一直回想傍晚和鍾平的對話。
她詢問起今天是不是翟洵生日。
鍾平說:「是,但他從來不過,他很討厭這些。」
「為什麼?」
「他母親過世後,就沒再過了,大翟總,也是難得記得他生日……」
沒說別的,沈名姝卻將這些話想了很久。
她從床上下來,從走廊尾巴往客廳方向去,那兒一如既往有暗淡的光。
她踮起步子走過去,探頭看,高高的屋頂,偌大的空間,翟洵和他的輪椅又在落地窗前。
外頭亮著幾盞燈,外面種著有一棵梨花樹和少許茶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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