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她沈名姝。
沈名姝拂開他的手,她困得想死,哪兒有心思聽他說話,現在就算閻王爺來她也給不了面子。
隔了好一會兒。
「姝姝,我不生氣了。」
翟洵的吻落在沈名姝耳垂那顆小紅痣上:「像以前一樣,你就在我身邊乖乖待著,你要是怪我以前對你不夠好,以後我都給你補回來,好不好?」
沈名姝睡得迷迷糊糊,她聽得也朦朦朧朧,只感覺到背後震動的胸腔,但她似乎是聽清了,微蹙的乾淨的眉心如熨平般舒展。
可是這樣意識模糊的她,竟然在此刻清醒了一瞬。
她的背緊緊倚靠在翟洵微硬的心口,她眨了下眼睛,輕聲說:「翟洵,我好像習慣一個人了。」
獨處的時間太久,久到已經不習慣靠別人來解決問題了。
翟洵的手臂發緊,他低語道:「重新養成就是了。」
這聲音如有實質一般,重重壓在她身上,壓迫感太強烈,沈名姝知道,他心裡不高興。
可是翟洵不知道她這句話後面,應該還有一句——
我習慣了一個人,可是翟洵,我還是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
這里不是墨爾本,所以你一定會來。
沈名姝這晚做了好多夢。
她夢到初至墨爾本的時候,因為對一切都不熟悉,第一次租房就被人騙了幾個月房租,後來好不容易租上公寓,可房東是個垃圾,半夜她的房門外總有聲音,除了剩下的學費和生活費,她身上沒有更多的錢支撐她去找新的房子了,她買了新的鎖重新裝上。
有一天晚上,門鎖的動靜格外的大,她嚇得魂掉了大半,幾乎把能堵門的,能搬得動的家具都抵到了門口,然後她捂著嘴,蹲在門口哭。
忍不住地哭。
那個時候,她腦海里便會不自覺地,猶如今晚一樣浮現翟洵的影子。
她想,如果現在翟洵在……
後來她為著退租報了警,警察見怪不怪,問她怎麼不看清楚合同,這個錢是退不了的,不僅如此,她還要支付違約金。她說退租不是她的問題,按照合同,如果是對方的責任,她是可以退租的。
她告訴警察,她被房東騷擾,告訴他,昨天晚上情況有多危險。
警察反問她,那麼證據呢?她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失,所以也沒有證據證明她受到傷害。
是啊,沒有證據。
沒有人信她,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她在這座城市孤身一人,這種感覺就像進入翟家的那一天一樣。
然後她又可惡的,痛苦的,想到了翟洵。
她還是開口問蔡冉借了一筆錢,第三次租了房,這一次異常順利,無論地段還是公寓都超乎想像的好,最重要的是,這里的夜晚也燈火通明,她不用害怕晚歸的時候在小區里找不到方向。
但是好運並沒有一直降臨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