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是——心疼。
郁執蹙眉。
池硯西在看郁執身上的傷, 之前給他做衣服量體時他見過郁執上身的傷, 那時候他就想像過他沒見過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很多傷疤?
事實果然如此。
他一一看過那些傷疤, 郁執那雙長腿之上,疤痕如白玉裂紋。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身上有這麼多的傷疤, 他記得郁執今年不過也才24歲,在帝都,這個年紀一般才大學畢業沒多久,剛剛脫離象牙塔準備進入社會遭受毒打, 大多天真,愣頭青,對未來充滿期待。
可是24歲的郁執……
思考著的池硯西忽然被郁執掐住下巴,對上視線。
郁執垂眸,淺色眼珠映了水色更顯冷意:「收起你這種眼神,很噁心。」
一甩手。
池硯西晃了下差點摔倒。
郁執擦乾身體,只不過濕著的長髮很快又把後背弄濕。
「我給你把頭髮吹乾吧。」
池硯西站起身,他能理解,郁執不是說自己噁心,是在說同情的眼神或者是同情的心理噁心,對郁執來說那才是真正的冒犯,所以他並不生氣難過。
過去,拿起吹風機示意郁執坐下。
郁執坐下,說明池硯西的想法沒有錯,他沒有被討厭。
柔軟的髮絲在手上被溫熱的風吹得起起落落,郁執享受的閉上眼睛,池硯西真得很會吹頭髮,手不輕不重,在頭皮感到燙之前風筒就會離開,頭髮也不會一下下抽在他臉上。
連他這大半天沒抽到煙的煩躁都暫時被緩解。
吹乾頭髮,池硯西拿起木梳,腦袋裡閃過他看到過的電視劇,新娘子出嫁前會有梳頭的吉祥話。
這個外來戶肯定不懂。
他把木梳從郁執頭頂梳下來,念叨著:「一梳梳到尾。」
郁執睜開眼,從鏡子裡看向一臉甜笑的alpha。
池硯西:「二梳白髮齊眉。」
他記得三梳好像是兒孫滿堂,但他和郁執在一起是沒這個可能了:「三梳幸福甜蜜。」
「你在念什麼?」
池硯西看向鏡子和郁執探究的視線對上,一咧嘴,露出兩排小白牙:「梳頭的吉祥話。」
郁執不置可否。
帝都各種說頭都很多,有的很有趣有的則沾染著一點恐怖,各地風俗還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