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想想辦法,天天這麼打卡也不是個事啊。
有沒有人救救他啊……
第12章
今日的拍攝任務比較重,下午和晚上都有戲。劇組那邊沒有通知要更改拍攝計劃,現在要正常下樓開車去片場。
收拾好東西和俞魚一起出了門,才靠近電梯,雲辭就看見其中一台電梯的電子屏上顯示「暫停使用。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掩去心底那無端地劇烈一跳和緊張感。雲辭開口的聲音依舊和平時那樣聽不出太多情緒波動,好像只是隨口一問:「俞魚,今早你出門的時候這台電梯就壞了嗎?」
俞魚買的東西不少,應該是去了離這裡二十多公里外的市區,來回也得一個多小時,出門必然是很早的。如果那個時候電梯就壞了,肯定是凌晨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我當時著急著出門,沒注意。」俞魚盯著那台停用的電梯,思索了一會兒,「……當時好像是好的,雲辭哥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沒事。」雲辭搖頭,「隨便問問。」
因僅有一台電梯在運行,等待的時間稍微長些。一聲「叮」的提示音響起後,雲辭走入封閉的電梯廂內。
看見熟悉的場景,腦內又開始莫名翻湧著前一晚的夢境的內容。
就是在這裡……
雲辭往後挪動了一小步,垂眸看著紅色地毯上的歡迎字印。
昨天晚上的夢裡,葉垠在這吻了他。
「……」
失神僅有短暫的一瞬。意識到剛才在想什麼的雲辭極快用其他事來掩蓋那不受控冒出來的東西。
人一般都會將夢內恐怖、刺激的東西記得比較清晰,而他反倒把那些恐怖的細節忘記不少,唯獨記清了葉垠。
從接到拍戲通告開始,他已經想葉垠太多次了。
雲辭抬手按在胸口處。
葉垠像刺一樣扎在那。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管,努力讓自己忘記。
可現實偏偏不如他所願,這幾日發生的事、做過的夢,都讓他反覆想起葉垠,那自以為不存在,已經被藏好的痛楚翻著倍地洶湧而來。
為不讓俞魚察覺到異樣,雲辭很快將手放了下來,深吸氣調整呼吸和表情。去片場的一路上胸口仍在發悶,表面上是在低頭翻看手上的劇本,實際那些字一個也沒讀進去。
注意力分散沒辦法集中,白底黑字怎麼都看不進去,連續讀了三遍劇本的第一段都沒理解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雲辭乾脆將劇本放下,視線移向窗外,放空大腦。
車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正在開車的俞魚莫名覺得有些壓抑,於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后座的雲辭,想看雲辭在幹什麼。
雲辭什麼也沒幹,僅偏著頭看著窗外。像木偶般完全失了應有的生機,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面風景。
俞魚眼皮無端跳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又放鬆:「雲辭哥,是不是昨天又沒休息好?你看起來很疲憊……」
前兩天生病了所以看著精神懨懨,現在感冒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為什麼狀態反而看起來更差了?
何止是疲憊?都像是有一縷魂一縷魄隨著那死去的人一起走了。
或許外人看不太出來,但他可是雲辭的助理,葉垠的表弟,於公於私,過去都經常和雲辭接觸。曾經那個鮮活、意氣風發的青年和現在的雲辭完全不能沾邊。
聞言,雲辭沒轉頭:「昨天晚上雖睡的晚,但睡的很好。」
「我只是在想,最近為什麼老會想到他。」
這個「他」,雲辭都不用明說出是誰,俞魚就已經瞭然。
——表哥天天在他床頭念表嫂,表嫂天天不忘表哥還想表哥。這說明什麼?
俞魚脫口而出就是:「因為表嫂愛……」
「我恨他。」
愛字還沒說完就被扇了回來。等俞魚意識到自己聽到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手忙腳亂地關掉不小心打開的雨刷,克制住強烈的想要急剎車的念頭,俞魚再度通過後視鏡去看后座的人。
正好,這次雲辭已經回過頭來不再看著窗外,抬眸間眼中的神情肅凝,不像玩笑。
雲辭甚至又重複了一遍那驚駭的話:「我恨他。」
花那麼長的時間在他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跡,過去經歷、習慣都有那人的參與的身影,甚至就連字跡都相似。
最後那人死於意外,讓「往後」戛然而止。
留下他一個人。
一個人一直想,忘不掉,一直想。
怎麼會不恨,怎麼能不恨?
……
車內持續的低壓一直到車輛開到片場的停車場才解除, 原本只是覺得壓抑,後半段的路程直接變成上不來氣。還好路程不遠,不然俞魚都感覺自己會被自己憋死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