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順著路人的視線看去,是個很明顯的地方,僅隔著一條街道,但此時那地方空無一人。
「他最近好像忙著其他事,好久都沒來擺攤了。不過我有他電話,要是著急的話,你打電話問問?」
俞魚存下了電話。
雲辭在回程的路上幫俞魚撥通了那個電話,俞魚在開車,雲辭開了外放。
——「喂,你好。」
雲辭有些意外,電話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是個極為年輕的男聲。短暫愣神停頓後,雲辭開口:「是徐淮,徐先生嗎?」
「是我。」
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不過在俞魚表明打電話的來意後,還是認真給出了答覆。
對方表示正在進行另一件委託,沒有空閒。不過僅是因為被驚嚇到,睡不好,需要解決這個問題,可以在掛斷電話後向隨意慈善機構捐獻十元,拿著截圖發一個地址給他,他會根據地址郵寄過來一張符紙。
雲辭幫忙掛了電話,看向俞魚:「你需要嗎?」
俞魚點頭如搗蒜。
「那等回去酒店後你自己弄了發給他吧。」雲辭抱著手往後車坐墊上一靠,「沒記錯的話,這些不能讓別人幫忙。」
「有毯子嗎?」
俞魚往車後視鏡一看,回答道:「有!就在你腳前面的車座下,我用了個盒子裝著。」
雲辭彎腰把盒子拿了出來,把毯子蓋身上。
先前走著路,周邊熱熱鬧鬧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坐進車裡,又開始冷了。
第30章
自從找到葉垠出現會變冷的規律後,坐在車上感覺到的一絲寒意都讓雲辭心底帶上幾分隱秘的期待。
理智一直在說:這不對。怎麼能期待鬼來找自己?一個活人怎麼能期待撞鬼?
視線卻早就瞄到車窗外、身側、車內後視鏡,手機的聊天框,在過去葉垠出現過的地方,以及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來回「巡邏」。
可今天返程的路上葉垠並沒有出現。
回到酒店,雲辭告別了俞魚,一個人坐電梯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天花板,甚至抱著枕頭小聲叫著葉垠的名字……葉垠依舊沒有出現。
感覺到越來越冷,雲辭把被子拉的很高,幾乎蓋了半張臉,過了好一會兒,身體都蜷縮起來了依舊無濟於事。
他冷的不行了,縮在被窩裡都冷的打顫,心裡在想:都冷成這樣了,葉垠怎麼還沒來啊?
被冷的實在受不了,雲辭想將屋內空調調高几度,手剛從被子裡伸出來,就碰到了自己的臉頰。
冰涼的指尖接觸到了發燙的溫度,溫度很高,雲辭自己都被嚇一跳。
——他在發燒。
不是早晨時的低燒,應該燒的挺嚴重的,現在他就連意識都有些迷迷糊糊,全身都沒有力氣。
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著電,雲辭伸出手臂想要去拿手機,卻始終差了一大截,怎麼都拿不到。
而脖頸往下的地方剛從被子內探出來,接觸到冰涼的空氣,身體就又一陣顫,實在冷的受不了重新瑟縮回被子裡去。掙扎了一會兒,身上不多的力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雲辭一隻手垂在床邊,眼睛有些失焦,感受著身上骨頭縫隙都透出來的酸痛,又暈乎乎地想:
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見到葉垠了?
——[瘋子。]
想法產生後,這個詞近乎是在後腳兀地從腦內蹦出來。
「萬一發燒死了說不準就可以看見死去的愛人」這個想法,大概確實很符合世人對「瘋子」的定義。
會這麼跳出來,大概是因為以前他也沒少聽別人說他是個瘋子。
演戲的時候導演會說:
——[雲辭演戲的時候像個瘋子,你知道的,我作為導演,很少這麼評價演員。但他真的就敬業到能把一整本劇本讀透,在段落後寫上批註、自己的理解,和我探討劇本到凌晨,我眼皮都睜不開了他還在說。]
——[我說我老頭了熬不過年輕人,讓他不要熬老頭了。雲辭給我去倒了杯咖啡,說休息會兒繼續。瘋子,我說他真的是瘋子。對哈哈哈,真的很少見能有這麼瘋的……就沖這事,我就能給他表現,上熒幕的機會!]
——[正好我的新劇《第三位兇手》正在選男主角,我覺得讓雲辭來演,正合適。是的,這個角色是他憑實力拿到的,我很欣賞我的男主演。]
「瘋子」這個詞的褒貶取決於用它的語境,它其實不完全是貶義的。
但大多數的「瘋子」還是出現在:
——[那個胖胖的雲辭是個瘋子,誰說話他都不理,他就和那個瘸了腿天天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