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他總是想起父皇,有時想著想著會睡不著,只能半夜起來看著月亮發呆。
後來,稚奴和兕子稍微長大了點,便在蘇杭一帶遊玩,可惜不能走遠,稚奴和兕子太小了,母后也不准。
但對他來說,也是很開心的日子。
然後,他開始疑惑,四年了,父皇偶爾還會派人來接長樂和豫章高陽,兕子和稚奴回京一聚,但卻偏偏沒有他。
四年來,他竟不曾回去一次。
他不解,疑惑,心中失落。
直至今年,大年三十的夜晚。只剩下他和母后,還有沈君元。
母后突兀的跟他說,「乾兒,等開春了,你跟母后,還有沈叔叔,我們一起去大漠吧。」
他怔了怔,看著母后滿眼忐忑,又很期待的眼神,又瞥了眼同樣很緊張的沈君元。他慢慢一笑,心中忽然隱約明白,便笑笑道,「好。」
心頭很是苦澀,那麼,自己果然是被……
「別怪你父皇。」沈君元突兀開口,聲音有些慨嘆,「他是一國之君,有些事情,他不得不……」
「我明白。」他打斷了話頭,努力擠出笑容,強笑道,「我是嫡長子,又是這個樣子,不管將來青雀還是稚奴,我對他們來說,都是……」他沒有再說下去。
而母后和沈君元在訝異過後都沉默了。
只是之後,誰也不再提起此事,而他開始努力不去想著長安,不去想著曾經那樣疼惜過他的父皇……
而如今,已是四月。
長樂他們在三月回來了揚州。也帶回了長安不少消息。比如說青雀名氣越來越大,比如說李恪這幾年都只埋頭讀書,誰都不理,比如說父皇最近寵愛上了徐惠……
他聽著,只是微微一笑。
今天,母后說要來禮佛,他便帶著長樂他們一起過來,母后昨晚跟他提起,再過三天,就一起離開,然後去大漠。
雖然這個時間很倉促,很緊,他都沒跟長樂他們提起,但轉念想到這樣也好。
總是要離開的不是?
回過神,看向杜構,承乾一笑,「對了,杜構,你怎麼會來?」
杜構恭敬應答,「回殿下的話,我奉我爹的命令遊學,今天路過棲靈寺,想著昨天是佛誕日,沒趕上為爹娘祈福,所以,想進來上柱香,沒想到會遇見殿下。」
「你還好昨天沒來,昨天人太多了。」承乾想起昨天陪長孫皇后來時所見,不由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