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忽然剎車,車上有人的手機飛出去叫了聲,湯梨一瞬間沒聽清後來的話,下意識追問了句,「什麼?」
陸揚忽然垂了垂眼,抿抿唇話鋒一轉,「沒什麼,我是說不要緊張,好好考。」
湯梨從陸揚臉上看到了不自然,心裡有一處被戳到似的酸酸麻麻,可她被無形的手封住了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於是她在下一站到達前點了點頭,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她努力隱藏住情緒,緊緊按住大拇指,看著陸揚對他也說,「你也是。」
陸揚黑漆漆的瞳孔動了動,那雙曾經什麼情緒也藏不住的眼睛,如今依舊深邃明亮,卻讓人什麼也猜不透。
對視不到兩秒,陸揚又默默離開了視線,默默將視線轉向窗外。
湯梨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垂落到樹梢的一輪彎月,而等到下了車,走在被大樹遮掩去大半視線的小巷,湯梨忽然抬頭,卻看見了漫天繁星。
她喊了喊陸揚,停了下來。
陸揚看了下湯梨,才抬頭看頭頂的星空,忽然不自覺地配合她驚呼了聲。
在陸揚抬頭看見星空的同時,湯梨卻悄悄看向了陸揚。
街坊鄰居的狗在叫,自行車鈴忽然陣陣響起,湯梨在這一片嘈雜中輕聲開口,「陸揚你知道嗎?天上的星星有很多顆,我總是能找到最亮的一顆。」
陸揚忽然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輕輕皺眉回頭看向湯梨,而湯梨卻專心致志抬頭看著星空,臉上帶著笑意,雙眸盛滿了星光。
天色卻不早了,陸揚攥了攥緊手心,第一次催了下湯梨,「走了,回家了。」
湯梨回頭,只能看見陸揚往前走進光里的背影,而自己頭頂的路燈漸漸淹沒了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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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想到,高考第一天艷陽高照,高考結束的最後一天,下了大暴雨。
陸揚在教學樓一考試,出來就遇上了李川。李川笑容滿面,伸了個懶腰之後攀上陸揚肩膀,說了句,「終於考完了!」
陸揚單手插兜站得筆直,屋檐下雨水嘩啦嘩啦地落下,雨幕中那張精緻俊俏的臉漸漸被雨水打模糊。
「終於結束了,可怎麼心裡還是沉沉的。」
「啊?」雨聲太大沖刷了那句本就不大的話,李川絲毫沒聽見,笑哈哈地指著幾個雨中奔跑的人笑了起來。
而對面教學樓屋檐下,有人撐起一把淡黃色的傘,緩緩踏進雨幕中,雨水一滴滴打在傘面又彈落。
湯梨的右手握著傘柄,絲毫沒發現雨水從傘邊落下,一點一滴打在了准考證上,一片片淋濕了准考證上穿著校服呆呆望向鏡頭而唇角卻露出淺淺梨渦的女孩。
她依然能記得那天拍准考證照,陸揚在前面拍完了,輪到她坐下去,攝像老師忽然說她面無表情,學前面那位同學表情生動點,笑一笑。
陸揚一聽立馬回了頭,千方百計地逗湯梨笑,最後都因為湯梨忽然僵硬住的漂亮五官以失敗告終。
就在攝像老師也要放棄就這麼拍的時候,陸揚忽然又說了句,「你笑笑嘛,人生有幾次能笑著拍證件照啊?還不多笑笑?」
那時候不知道就怎麼了,明明就是個歪理,她竟然覺得萬分有道理,抿抿唇對著鏡頭呆呆地彎了彎唇笑了起來。
而陸揚看見湯梨笑的那刻自己也下意識跟著露著白牙笑起來。
當湯梨發現准考證被打濕,准考證上的人像早就模糊得看不清了。
手心顫抖了下,指尖無意識地摸了摸,像是忽然觸碰到潮濕發霉的青春,只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
作者有話說:
這次沒有日記。
難以想像吧?我寫下這些作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決定告別他們有一段時間了,再次回頭看見他們的分別,依然覺得青春那場潮濕到要發霉的雨季,甚至下在了我的心裡,我也跟著吞刀片似得難受。
其實這裡有一個伏筆,你們猜猜?
嗯,我多說兩句啊,多餘的我去微博說。
其實這裡我挺糾結陸揚會不會哭的,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心很大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是最細的。敏感和善良是他的底色,陽光開朗是他的主旋律,他這個人很複雜,像多稜鏡,看一面多一面,很多時候我們容易把他想簡單了,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也會在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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