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夭笑起來,道:「那就是有。」
江問鶴低著頭,快速地收拾起自己銀針,絮絮叨叨道:「我跟你說不明白。你這種人永遠不知道惜命。」
這種暫時性提高功力揠苗助長的藥都是違反天命的,失魂丹尚且有很強的副作用,更何況這種更厲害的藥?吃了之後,當場暴斃都有可能。
然而謝夭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道:「江問鶴,你神醫堂那個更厲害的藥,秘方外泄了嗎?」
江問鶴沉默了一下,道:「沒有。」
謝夭道:「真的沒有?」
江問鶴看向他,目光格外堅定:「我以我神醫堂堂主的人格擔保,絕對沒有。」
謝夭道:「你如何肯定?」
江問鶴深深看他一眼,又瞥開視線,目光變的格外遠,謝夭也不知道他此時究竟是在想什麼,是在想少時在神醫堂種種麼?只聽見江問鶴道:「因為我親手把煉藥的人殺了。」
謝夭睜開眼睛,心裡驚了一下,他沒想到江問鶴也曾殺過人。
然而下一瞬,江問鶴又收回那種極其渺遠的目光,快得謝夭幾乎覺得他那種目光為錯覺,江問鶴又嫌棄看一眼他,道:「最近飲食不可辛辣,不可生冷,不可濕毒,少動少說話。」
謝夭一聽他說這個就頭大,這種醫囑聽了七年了,他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江問鶴知道說了他也聽不進去,正要走出帳篷,又回頭道:「尤其是,不可動劍。」
回頭一看,才發現謝夭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慢了許多,竟是已經睡過去了。
謝夭本就氣血不暢,剛才又吐出許多淤血來,沒有當場暈過去,撐到現在才睡,已經是個奇蹟了。江問鶴又看一眼他,正要掀開帘子走出帳篷的時候,碰巧李長安從外面打水回來。
距離李長安出去,已經過了一刻鐘。哪有打水打這麼慢的?也不知道李長安在外面站了多久,才鼓足了勇氣掀開帘子進來。
江問鶴想起謝夭那個不正經的每天撩撥李長安玩,一時間起了點憐惜之意,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看著他,又拍了拍李長安肩膀。
李長安心裡奇怪:「怎麼?」
江問鶴一句話也沒說,拍完就走了。
李長安進了帳篷,把手裡的茶壺放下,正打算開口喊人,轉頭才發現謝夭已經睡著了。
他側著身,一雙狐狸一樣的眼睛閉上,睫毛鴉羽一樣垂下,醒著時眼睛裡的那種打量和試探消退,如今只顯得溫和清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他眉頭還輕微皺著,一隻手正緊緊地攥緊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