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裕偏頭道:「我本來也沒什麼不好的。」
江問鶴笑道:「好好好。這是第二波藥材,稱完之後就給謝夭送過去吧。」
那年輕人領著謝夭李長安二人進了房間,就立刻退了出去。兩人在充滿蒸騰霧氣的房間裡站了一陣,純白紗帳之後,放著木桶和熱水。白堯的身影忽而出現在紗帳外,道:「謝公子,藥備好了。」說罷就轉身離開。
謝夭站在這屋子中間,忽然渾身不自在起來,又看了看李長安,道:「長安,要不你先出去?」
李長安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謝夭嘆一口氣,背過身,徑直脫了衣服。李長安沒想到他這麼利落,又猛然看見他後背那些雜草一樣的傷痕,一時間魘住了,嘴巴張了幾下,才艱難出聲道:「你……」
謝夭回頭沖他一笑:「我?」狐狸眼半眯,眼邊的小痣忽閃一下。
李長安看得呼吸一窒。
只見他又轉回頭,把自己頭上桃花白玉簪摘了,黑髮瞬間瀑布般散下,他隨手把簪子扔在旁側,掀開帷幕走過去,道:「我什麼你沒見過。」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卻見謝夭已經坐在了桶中,霧氣蒸騰,李長安甚至看不太清楚他的臉。謝夭閉上眼睛,連日旅途的疲倦終於在這一刻緩解來,長出了一口氣。
李長安在他身邊坐下,靜靜地待著。
過了一會兒,謝夭忽然道:「剛才我聽見他們說什麼復生教?什麼禍害百姓之類的。」
「謝白衣,你能不能先關心關心你自己?」李長安道。
謝夭半睜開眼看他:「我這不在泡著藥浴麼?哎,我最近可什麼都做了啊,針灸藥浴火療,藥也一副不差地吃了,這要是之前我都不乾的,太麻煩。」
李長安氣笑了:「怎麼,還要我誇你是吧?」
謝夭眼睛睜大了,微微起來了一點:「那你誇我?」
李長安這次是真笑了,拉長了調子:「好,誇你。」
謝夭笑了聲,道:「小屁孩。」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又沉進水裡去了。
李長安停了一會兒,還是道:「我聽見了,他們說是有人在神醫堂附近招搖撞騙。」
謝夭笑道:「我可能就是個去哪哪出事的體質,神醫堂在江湖上本來沒人招惹,都是巴結還來不及。」
李長安搖搖頭道:「不是。」
謝夭道:「雖然我和江問鶴平時都互相瞧不上,但要不是他我還真活不到現在,如果神醫堂有事需要你,你多幫忙。」
李長安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