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道:「我知道姬蓮在哪了。」
褚裕看看他,又看看那碗,道:「那你這是?」
李長安道:「之後熬藥就拜託你了,不要讓江堂主知道。」
褚裕愕然地看著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點了三個頭。
他又低頭看著血液,碗裡的血液已經蓄了不少,但李長安的傷口沒有一點止血的意思,褚裕一看就知道李長安這是故意再用內力把血液逼出來,漸漸流了大半碗,褚裕喝道:「別放了!」
見李長安仍不停止,褚裕伸手就要制止李長安,但想起自己打他不過,乾脆拿起刀來,道:「誰的血不是血?」
李長安看他一眼道:「你跟他修的不是同一樣內功,沒用的。」
褚裕只見李長安嘴唇已經沒了血色,道:「可是……可是流這麼多血,會死人的!」
李長安笑了一下,收回手,用布條隨便纏了下小臂,最後用嘴巴叼著布條一端,打了個結,含糊不清道:「這是三天的量。幫我拖過這三天,隨便你怎麼說都好,別讓他知道我去復生教了。」
褚裕疑惑不解道:「為什麼是三天?」
李長安順手拿了個斗笠,右手拎起青雲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笑道:「你猜。」
褚裕瞳孔皺縮,復生教只在幽州活動,說明總壇必然距離神醫堂不遠,不用在路上奔波,但李長安依舊留了三天的餘量,如果三天之後回不來,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他正欲叫人,但見李長安已然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距離神醫堂不遠的地方都有復生教人擺的攤,只要一個攤位上高舉著太極八卦的招牌,面前又擺著許許多多瓶瓶罐罐,攤後兩人又穿著黑色斗篷,袍邊鑲有金色絲線,那便是復生教人。
只見一個乾枯的中年男人坐在攤後,左頰邊長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痦子,留著山羊鬍須,配上攤上的太極八卦圖,活像一個神棍。他身上斗篷破了個洞,拿了個灰色破布堵住,反倒跟他臉上的痦子相得益彰。
在他旁邊坐著一個矮胖敦實的胖子,兩人正說著什麼。
那胖子道:「師叔,雖說咱們教肯定不如神醫堂那么正派,但教主也絕不讓我們害人。都是要先號脈再給藥,如今我們這樣干,教主怪罪下來,恐怕……」
那神棍姓王,因為臉上的癩子,都叫他王癩子。王癩子吹鬍子瞪眼道:「你不說,我不說,誰又能知道?」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壓低聲音道:「可是有兩個人吃了我們的藥,吃死了!」
王癩子道:「那是他們就該死!本來就治不活了,賣給他們回煞金丹,反倒能多掙一些銀兩。怎麼查都查不到我們,別想那麼多啦!」又回頭朝神醫堂的院牆看了一眼,道:「還是多想想怎麼把神醫堂里的那個人帶回去呈給教主,到時教主一高興,賞你我個護法噹噹,到時飛黃騰達,還用在這裡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