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軒急忙跟在他身後,跟他並肩而行,笑道:「就一句話麼?你不謝我點什麼?」
褚裕頭也不回道:「我拿你給我劍開刃怎麼樣啊。」
關子軒驚恐道:「褚大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兩人對視一眼,關子軒沖他笑了下,褚裕轉回頭,繃著臉走了一段,最後還是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謝夭還沒醒轉,一行人就暫時待在劉老的小院。江問鶴和白堯陪著劉老坐在廊邊,旁邊咕嘟咕嘟地熬著藥,三人一邊對著雪景喝酒,一邊看著藥盅,一邊討論醫學精要,雖然談的不是什麼詩詞歌賦,也算得上風雅。李長安則待在屋裡看著謝夭。
這時藥材熬好,李長安出門端了藥,重新走回屋內,剛打開門,就渾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謝夭在他出門的這段時間醒了過來,半坐起來,看著屋內裝飾,眼神間滿是迷茫,心想:「這是到哪來了?歸雲山莊還有這地方?」這時一股寒氣襲來,他特別怕冷,咳了兩聲,轉頭望向門口,見是李長安,心下一松,裝作看不清的樣子,調笑道:「呦,讓我看看是誰來啦?」
只是效果不太好,他聲音依舊澀啞。
李長安忙把門關上,走過去。
謝夭見他把藥碗往桌上一擱,他聞那碗湯藥味道,似乎又是新藥,正要開口詢問,這時李長安拉過他胳膊,他抬頭茫然道:「怎麼……」眼前忽然一黑。
李長安用手掌蓋住了他眼睛,接著便低頭吻了下去。
這個吻來得突然,謝夭渾身一個激靈,李長安剛從外面進來,他能聞見李長安身上的雪味,嘴唇也冰涼。李長安碾磨著謝夭乾澀的唇瓣,再毫無忌憚地攻城略地,牙尖咬著他嘴唇,好像要把那雙沒有血色的唇磨紅一點。
謝夭耳朵里滿是李長安壓抑著的喘息聲,他感知著這個兇狠的吻,心裡忽然湧上來一陣難過,閉上眼睛,嘲弄著心想,自己果然是完蛋了,不然長安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李長安放開他,退遠了一點,垂眸看著他被自己咬紅的嘴唇,伸手抹了一下。
謝夭抬眼看他眼睛,笑道:「長安,我……」他想問我還剩幾天,但這話問江問鶴時隨隨便便就說出了口,對著李長安卻好似怎麼說不出來,笑了笑,一轉話題,笑道:「長安,你想去哪?你不是說想去西域找人打架麼?我陪你去?」
李長安環住他,額頭抵住他肩膀,眨了兩下眼睛,只覺得像做夢一般,輕聲道:「以後想去哪都可以。謝白衣,沒事了。沒事了。」
謝夭聽得一愣,猛地抓住李長安胳膊,道:「你說……沒事了?我好了是麼?」
「嗯,」李長安點了點頭,輕聲道,「師父,我覺得我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了。」
只聽得謝夭猛吸了一口氣,而後不再說話了。他抓著李長安胳膊的手卻越抓越緊,五指下是李長安胳膊上的傷疤,手指幾乎嵌進他肉里,他偏過頭,安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