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明燼卻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吩咐:「讓人盯著他。」
有人領命去了。
第二日,魏明燼去探望辛禾時,辛禾就同魏明燼道:「明日便是寒衣節了,我如今有孕在身,無法長途跋涉回十里村在我爹娘墳前上香燒寒衣。但我之前在慈雲寺為我爹娘供奉了牌位,不知公子可否允准我明日去趟慈雲寺,在我爹娘的牌位前上炷清香,也算是盡一盡我這個做女兒的孝心?
辛禾一身月白綾羅衫裙,攏著手爐坐在秋陽里,一張瑩潤嬌柔的芙蓉靨上還帶著大病初癒後的虛弱。似是怕魏明燼拒絕,她一雙濛濛秋水眸里皆是忐忑祈求。
魏明燼含笑:「姨娘既想為父母盡孝,我如何能拒絕。不若我明日陪姨娘一道去?」
「不必,公子明日也得為老爺燒寒衣,讓瓊華陪著我就行了。」
「好。」魏明燼應了。
當天夜裡,魏明燼正要就寢時,消失許久的池硯終於現身了。
池硯向魏明燼稟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關於辛禾的。
「屬下又重新去了趟十里村,關於辛姨娘在叔叔家的種種,都與奉墨之前打探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屬下從村里一個老人口中打聽到,明叔帶人離開十里村的第二日寅時末,那老人早起幹活時,曾看見辛有志兩口子帶著兩個兒子著急忙慌出了村子,再回來時已是第三天中午了。
「當時他們一家四口是坐著板車回來的,車上還拉著許多東西,其中還有個麻袋。左鄰右舍好奇問,辛有志兩口子說,是蓋房要用的灰料。」
魏明燼用指尖輕叩了兩下桌面,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明叔之前說,辛姨娘是被綁著送進府的?」
「是。」池硯應過之後,也反應過來了,「既然辛姨娘不願意入府,那明叔離開那天夜裡,辛姨娘極有可能逃跑了,但後來又被辛有志他們抓了回去。辛有志他們怕此事被老爺知道,所以就用這種掩人耳目的辦法將辛姨娘帶回去?」
魏明燼自然不會為池硯解惑。他只淡淡撩起眼皮子:「明日就到一旬之期了,你查的如何了?」
池硯雙肩頓時垮了下來,整個人如喪考妣。
「醉月樓的老鴇死了。」
這九日以來,池硯人腿都要跑成馬腿了,結果卻只找到醉月樓老鴇的屍體。
「她是被人殺死的,一招斃命,屍體被扔在城外的亂葬崗。」
這是魏明燼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們這裡雖然只是個小縣城,但無論哪一行,要想做到行首,都得背後有人撐腰。
而醉月樓作為縣城裡最大的花樓,若無人撐腰早被人整垮了。如今醉月樓倒了,還牽扯進略賣良家子的案子中,背後之人定然會除了老鴇以斷尾求生。
魏明燼坐在燈盞下,好整以暇問:「哦,那你是打算要將她風光大葬?還是打算帶著她的屍首去縣衙報案,讓縣衙的人將殺害她的兇手繩之於法?」
一聽這話,池硯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魏明燼卻不再搭理他。他逕自起身朝內室走,邊走邊道:「明日就到一旬了,若到時候還找不到人,我做主讓你們合葬。」
池硯頓時被嚇的哆嗦了一下,他知道魏明燼向來說到做到。
「屬下這就去。」池硯行過禮後,當即就火急火燎的去了。
而辛禾卻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在府中用過朝食後,辛禾便要帶著瓊華出發去慈雲寺。
但在臨動身前,竇嬤嬤卻來了。
竇嬤嬤以辛禾如今懷有身孕,瓊華一人難免伺候不周為由,又點了六七個婆子侍女隨行。
辛禾推辭不過,只得應了。
之後辛禾去慈雲寺,魏明燼則去了魏家祖墳。
魏大老爺在世時十分重視孝道,每年寒衣節,他都會帶著魏敬堯一同到魏家祖墳祭拜燒寒衣。
而今年祭拜燒寒衣的人則成了魏明燼和魏敬堯。
魏家祖墳在城外的一座山上,為了彰顯後輩祭拜的虔誠,馬車只能行至山腳下,之後的路需要他們步行上山。
寒風刺骨,周遭草木凋敝。
魏敬堯與魏明燼走在前面,身後跟著捧著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的僕從。
一開始,魏敬堯又在叨叨:「往年你父親體諒你讀書辛苦,從不帶你來此祭拜。如今他不在了,你萬不可懈怠。孔聖人不是說過,慎什思什麼來著……」
「慎終思遠。」
「對,慎終思遠。你日後哪怕是去京城做了大官,也要時刻記得,我們魏家才是你的根……」
魏敬堯一說起這些就沒完沒了。魏明燼既不反駁,也沒露出不耐煩之色,只任由他說,反正他也說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走了沒一會兒,魏敬堯氣都喘不勻了,更別說說教了,而魏家的祖墳還在遙遠的山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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