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蛾眉月伶仃的掛在蒼穹上,辛禾提裙避開眾人,輕車熟路往後山的方向行去。
周遭樹影憧憧,四下寂靜無聲。
辛禾一路疾行的同時,隱隱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
但當她回頭時,身後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整個林蔭小徑上,只有她凌亂的腳步和急促的呼吸。
後山已近在眼前。
辛禾深吸了一口氣,按捺心下的不安,轉身繼續往裡走。
眼下她得先穩住周水生,讓他別去魏明燼那裡胡說八道,否則她所做的一切就全功虧一簣了。
辛禾到了約定的地方,遠遠就見那邊有火光躍動。她閃身躲在樹後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你瘋了?在這裡生火,你是要將人都招來嗎?」辛禾提裙過去,當即就折下樹枝撲火。
周水生裹著不知道哪裡偷來的厚僧袍靠在樹幹上,身側滾著兩個酒罈。聞言他理直氣壯道:「你遲遲不來,不生火難道要凍死老子嗎?」
「魏明燼派來的人跟的太緊,我甩不開她們。」
辛禾怕火光引人來,一心想將火堆撲滅。
周水生扶著樹幹,搖搖晃晃站起來,將手伸過來:「別廢話,銀票呢!」
他身上的汗臭和酒臭齊齊撲過來,辛禾被熏的連連乾嘔。
周水生頓時臉黑如鍋底,又不耐煩催了一遍:「銀票呢!」
辛禾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極力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將一個錢袋丟過去。
周水生喜滋滋接過去。對著微弱的火光一看,裡面只有些碎銀子,加起來攏共連三十兩都沒有。
「辛禾,你耍老子!」周水生攥著錢袋子,面容驟然變得兇狠起來。
辛禾這會兒卻不怕他:「我上次將能當的都當了,才勉強給你湊夠兩百兩。如今連一旬都不到,你又獅子大開口問我要三百兩,我去哪兒給你湊?」
「沒有你早說啊,我找魏公子要,他肯定有。」
周水生又拿出這招來威脅辛禾。他以為,辛禾又會像之前兩次那樣,立刻向他服軟。
但這次辛禾卻站著不動,面上也沒有焦灼之色:「你將此事告訴魏明燼,魏明燼頂多給你一百兩。這一百兩花光之後,你周水生還是個窮光蛋。但若你肯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那麼你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銀錢。殺雞取卵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自己選。」
周水生腳下一頓,思量片刻,轉頭看向辛禾:「你當我傻啊!你現在連三百兩都拿不出來,還……」
「我現在是拿不出太多的銀錢。」辛禾打斷周水生的話,「可若我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老爺留下來的家產我們就能能分到一半。到時候我還會缺銀錢麼?」
好像是這個道理。
而且他握著這個秘密,辛禾為了她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到時自然得源源不斷的用錢來堵住他的嘴。
光是這麼一想,周水生就覺得心潮澎湃,激動的不能自已。
辛禾看出來了,她又趁熱打鐵:「是魚死網破,還是共享富貴,你自己選。」
周水生毫不猶豫選了共謀富貴。
「既然你選了共謀富貴,那在這個孩子平安出生前,你我之間就別再見面了。」
周水生一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
但辛禾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上次你去魏家,已經惹魏明燼懷疑了。所以此番來慈雲寺,他才會安排那麼多婆子侍女監視我。若你我之後再見面,一旦被他抓到,他勢必要給你我扣上私通的帽子。到時別說是共享富貴了,只怕你我二人連性命都保不住。」
「外面不都盛傳魏明燼是個品行高潔的君子嗎?君子應當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吧?」周水生半信半疑。
辛禾卻勾唇嘲諷一笑:「名聲這種東西,聽聽就夠了,只有傻子才會當真。」
當真的周水生:「……」
「而且再品行高潔,他也是個凡人,哪個凡人會嫌錢多?再說了,要不是這孩子橫空出世,老爺留下來的家產可就是魏明燼一人的。」
這倒是。
由己度人,若自己是魏明燼,也絕對會想將這孩子處之而後快。
周水生被辛禾說動了。他點頭道:「成,就按你說的辦。」
此事辛禾有八成把握,但直到周水生應允後,她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而周水生先前喝了不少酒,這會兒酒意陸續涌了上來,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辛禾身上。
火堆尚未熄滅,火光明明滅滅的落在辛禾的臉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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