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將熱氣騰騰的餺飥放到辛禾面前時,辛禾卻扭頭:「我現在沒胃口了,想睡一會兒,你吃吧。」
說完,辛禾便逕自進了內室。
有孕之人胃口向來變得快,瓊華也不疑有他。她看了看辛禾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熱氣騰騰的餺飥,舔了舔嘴角試圖克制,但最後她還是沒能壓得住肚子裡的饞蟲。
這餺飥涼了就不好吃了,而且辛禾也發話讓她吃了。
等會兒辛禾睡醒若是想吃,到時候她讓廚房再做一份便是。這樣一想之後,瓊華當即就大快朵頤起來。
而回到內室的辛禾雖然躺在床上,但此刻她非但毫無困意,反而腦子十分清醒。
她得設法保住這個孩子。
朝秦暮楚是男人的本性,如今她憑藉著在魏明燼面前扮柔弱裝可憐,魏明燼才留下了她的性命。
但來日,一旦魏明燼厭倦她了,他們之間的事不能被外人所知,按照魏明燼那個自私涼薄的性子,他定然會殺了她以絕後患。
而她唯一的籌碼,只有腹中這個孩子了。
這個孩子若能平安生下來,既能節制魏明燼,亦是她往後餘生的保障。
她得想辦法讓魏明燼同意留下這個孩子。
這一晚,辛禾一夜都沒睡好,第二日晨起後,眼底還有明顯的青黛。
上妝時辛禾原本欲用脂粉遮住的,但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
用過朝食後,辛禾照舊去魏明燼院中點卯學字。
但教了幾個字之後,魏明燼就察覺到了,辛禾今日心不在焉。他索性直接抽走她書的書,淡淡道:「既然心思不在讀書上,強學無異,回去吧。」
今日的魏明燼倒是十分體貼。
辛禾得了這話,行了個福禮後,便欲轉身離開。
但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又止住了。站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鼓起勇氣,回頭看向魏明燼,輕聲細語問:「公子當真已經決定好要打掉這孩子了麼?」
魏明燼原本正在收拾書的手一頓,旋即抬眸看過來。
辛禾站在他數步開外,今日她穿著一身蒼葭色繡折枝牡丹荷花紋襖裙。毛絨絨的衣領襯的她靡顏膩理,唯獨眼底青黛明顯,看著似是一夜未眠。而此刻她一雙烏濃的眸子怯怯望著他,裡面有糾結不舍。
「怎麼,你捨不得?」魏明燼問。
昨日魏明燼也問過辛禾這個問題,但當時因魏明絢的突然折返,辛禾沒有機會回答。
今日,魏明燼又問了一遍。
而這一次,辛禾攥緊衣角,鼓起勇氣,同魏明燼說了她的答案:「妾捨不得。」
魏明燼沒說話。
辛禾眼眶泛紅,明明一副怯懦至極的模樣,但偏偏那雙眼裡卻帶著深深的不舍和哀求:「公子,這孩子在妾的腹中已有四個月了,妾日日用自己的心血養著它。四個月,就算是養只貓兒狗兒也該有感情了,更別說這是你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公子,妾捨不得,妾求求您,可不可以留下這個孩子?」
說到最後,辛禾膝蓋一彎,便要向魏明燼跪下。
但卻被魏明燼攥住手腕。
「公子,妾求您了。」辛禾她仰頭望著魏明燼,淚珠似斷線的珠兒一般簌簌滾落,一雙烏眸的眸子裡皆是深深的哀求。
魏明燼盯著辛禾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他目光如炬有種洞察人心的銳利:「禾娘,你是當真想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想用這個孩子保你往後餘生?」
辛禾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不露分毫。
她只仰頭,用更加悲傷,更加真切的眸光望著魏明燼:「這是妾和公子的孩子,妾捨不得它。而且往後餘生,妾是註定只能活在黑暗裡的人。妾怕孤獨,妾想要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陪著妾。公子……」
後面哀求的話還沒說出口,已被魏明燼打斷。
「你想要孩子,以後可以要,但這個孩子不行。」說到這裡時,辛禾的目光落在辛禾的小腹上,神色帶著玩味,「這孩子不打掉生下來,你說是該叫我兄長呢?還是該叫我父親?」
辛禾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殆盡,但她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公子……」
「禾娘不是一向說一切都聽我的麼?怎麼,如今我的話,禾娘是不肯聽了?」
魏明燼的聲音淡淡的,但辛禾卻知道,再說下去,非但改變不了什麼,反倒極有可能還會惹惱魏明燼,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她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辛禾面色灰敗垂下頭:「妾聽公子的。」
魏明燼對她這副聽話溫順的模樣很滿意,伸手替她拭了臉上的淚痕後,才將大掌罩在辛禾微微隆起的小腹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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