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聽辛禾這麼說,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忙下去吩咐了。
趁著這個時間,辛禾飛快收拾好凌亂的床上,又將衣裙穿好。
瓊華進來稟:「姨娘,水好了。」
沐浴過後,辛禾才覺身上鬆快了不少。她照例自己穿戴好,待推開淨室門,瓊華還是一如既往的在門外候著。
之後草草用過朝食後,辛禾便由瓊華扶著往外走。
魏明燼已在前廳那邊等著了。
今日他穿著月白綾羅衫,外罩著漆黑繡暗紋的氅衣,正站在廊下同管家明叔說話。似是聽見腳步聲,他轉頭望過來。
昨夜床榻上耳鬢廝磨,做盡親密事的兩人。此刻再見面時,魏明燼溫潤含笑,喚她:「姨娘來了。」
辛禾脖胸口處的吻痕此刻還有些發燙。
她做不到像魏明燼這這樣,人前人後將兩張面孔切換的毫無痕跡。尤其是昨夜他們剛交頸纏綿,此刻又要在人前彬彬有禮,各自恪守著各自的身份。
辛禾垂下眼眸,低聲道:「是我來遲了,讓公子久等了。」
「無妨。」魏明燼說完,偏頭又同明叔交代了兩句後,便朝辛禾走過來,「姨娘請。」
魏敬堯的宅子與大房雖然比鄰而居,但兩個宅子的大門並未開在一個方向,所以大房這邊要想去魏敬堯府上,還得繞大半條街。
馬車已在府門口停好了,仍舊有兩輛。
魏明燼坐在前面那輛,辛禾帶著瓊華坐後面的那一輛。
待他們坐穩後,車夫便揮鞭,趕著馬車朝前行去。
自從上次從慈雲寺回來之後,辛禾就再沒出過門了。
今日難得出來,辛禾便不顧嚴寒,撩開帘子朝外面看去。
其實細算起來,辛禾不過月余沒出門,但如今再看見外面的天地時,不知怎麼的,辛禾竟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馬車轔轔前行,穿過大半條街,在魏敬堯的府門前停下來。
三個月前,魏家大房府上是鋪天蓋地的縞素。而如今一轉眼,同樣的布置又出現在魏敬堯府上。
不過魏家大老爺腰纏萬貫,他的後事可以辦的備極哀榮。
但魏敬堯這些年生意卻做的一般,甚至很多時候,都得仰仗魏大老爺這個兄長幫襯。如今他過世了,他的後事自然不可能比照著魏大老爺當時的規格來。
除此之外,魏敬堯的人脈也不如他兄長的廣。
與魏大老爺過世時,前來弔唁賓客如雲的場景不同,來二房弔唁的賓客並不多。
除了魏氏族人之外,就剩左鄰右舍,以及昔日與魏敬堯有生意往來的人,但這些人里有大部分都是看在魏明燼的面子上才來的。
辛禾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去靈堂上香,魏明燼將她帶進府里後,便道:「你先找個地方歇一歇,等會兒我帶你去見二嬸。」
辛禾應了,魏明燼便朝靈堂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辛禾看見有不少前來弔唁的賓客上趕著去同魏明燼說話,其中甚至還有不少人同魏明燼說節哀的。
辛禾看著這一幕,只覺十分諷刺。
是魏明燼殺了魏敬堯,但現在他這個殺人兇手,不但可以大搖大擺的進魏敬堯的靈堂,甚至前來弔唁的人還勸他節哀。
真正該節哀的人不是魏明燼,而是魏明絢。
辛禾剛一念至此,就聽見有人沙啞喚了聲:「姨娘。」
辛禾轉頭,就見一身縗衣的魏明絢從長廊那頭過來。
昔日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先是經歷了母親失智,如今又經歷喪父之痛。他的臉上再也尋不到往日的張揚快意,如今只剩下了深深的悲痛和疲倦。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竟真是姨娘你。」魏明絢走過來,在辛禾三步開外站定,「姨娘是同兄長一道來的麼?」
辛禾點點頭。面對魏明絢,她總是有深深的愧疚和心虛。
魏明絢眉眼裡帶著深深的疲倦:「我什麼都不懂,再加上父親過世的突然,這段時間全靠兄長替我撐著了,辛苦兄長了。」
辛禾聽到這話,心中的愧疚更重了。
這件事裡,最無辜的要數魏明絢了,但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要魏明絢承擔。
「還有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面向姨娘你賠不是的,但後來我們府上的雜事一堆……」
如今的辛禾心中對魏明絢懷著深深的歉疚,一聽他要向她道歉,辛禾立刻道:「沒關係的,而且那也不是你的錯。」
最後那句話,辛禾說的很不自在,她不敢去看魏明絢的眼睛。
雖然是魏明燼殺了魏敬堯,但魏敬堯之死,總歸與她有關。但她做不到像魏明燼那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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