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墨和池硯頓時頭大如斗,他們正要勸時,魏明燼突然暈了過去。
「公子!!!」一時屋內驚叫連連。
奉墨和池硯將魏明燼抬到床上時,發現魏明燼即便已經暈過去了,但他的手卻仍牢牢的握著辛禾的手腕。
而此刻辛禾仿若已經靈魂出竅了一般,整個人呆呆的跌坐在床畔,怔怔的看著自己布滿鮮血的手掌。
這是她第二次殺人了。
很快,大夫就被請來了。
大夫見魏明燼身上全是血,忙讓徒弟拿了一把止血散來,悉數全倒在了魏明燼的傷口處。
待血逐漸止住後,那大夫又拿剪刀小心翼翼將魏明燼的衣袍剪開,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奉墨和池硯皆在一旁屏息以待,而辛禾則雙目無神的看著。
處理傷口是細緻活兒,那大夫忙活了約莫兩刻鐘左右,才將魏明燼的傷口包紮後。
奉墨和池硯甫一見那大夫轉身,便立刻異口同聲問:「大夫,我家公子如何?」
「公子福澤深厚,並未傷及臟器。若再刺偏一指,只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了。」那大夫說完後,便轉身去開藥方了。
他行醫多年,自是知道要想活的久,就多說少問以免惹禍上身。
將藥方開好後,那大夫遞給奉墨:「按照這副方子抓藥,煎藥的法子老朽也寫在上面,每日三次。三日後,老朽再登門。另外,今夜到明日病人有可能會發熱。讓人先用濕帕子敷,若仍不退熱,便按照老夫開的退熱方子煎一劑退熱的藥服下。若還不退熱,就派人來請老朽,亦或者是去請其他大夫來。」
說完之後,那大夫便欲帶著藥童走人,卻被奉墨叫住。
奉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辛苦大夫了,勞煩大夫再幫我們姨娘瞧瞧。」
即便辛禾剛捅了魏明燼一刀,但從魏明燼即便暈過去了,也仍不肯鬆開辛禾上來看,奉墨和池硯也不敢輕慢辛禾分毫。
「敢問姨娘傷在何處?」那大夫詢問。
辛禾目光呆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沙啞道:「我沒有受傷。」
「可是姨娘,您的手上和脖子上都是血。」明夏小聲提醒。
「這都是魏明燼的血。」
他們二人爭奪匕首時,魏明燼的手掌一直握著刀刃。
她身上的血,是刀刃割破魏明燼掌心落在她身上的。而她手上的血,則是她失手將匕首捅進魏明燼腰腹中時染上的。
明夏見辛禾神色恍惚,生怕有遺漏,她小心翼翼帶著兩個侍女替辛禾將脖頸和手上的血擦拭乾淨後,才發現果真如辛禾所言,她沒受一點傷。
老大夫這才被送出去。
辛禾的手腕被魏明燼緊緊攥在掌心裡,所以她只能待在魏明燼身邊,哪裡都去了。
池硯和奉墨等人生怕辛禾趁此機會,再給魏明燼添一刀,直接送魏明燼去見閻王爺。所以他們便輪流帶人在旁值守,隨時提防著辛禾再出手。
而辛禾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覺得有他們在,她無法再得手。之後她整個人突然就沉寂了下來,不是望著魏明燼毫無血色的臉出神,就是扭頭去看窗外黑沉沉的夜。
奉墨和池硯帶著人不錯眼的在旁輪流守著。
果然如那大夫所說,當天夜裡子時剛過,魏明燼突然就發起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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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墨等人先是以濕帕敷之,見毫無用處後,又煎了退熱的湯藥來。
湯藥服下兩刻鐘後,魏明燼的額頭便慢慢不再燙了,眾人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魏明燼一直昏睡到第二日午後才醒來。
他睜開眼時,外面正霞光滿天。金燦燦的光暈穿過紗窗,落在屋中的桌椅上,給各處都披上了一層淺淡的輕紗。
魏明燼的目光卻落在倚在床畔睡著了的人身上。
在昏睡期間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又逃走了。而這一次,他拼盡全力都沒找到她,然後他就被急醒了。
幸好,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正淺眠的辛禾隱隱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睜開眼睛,就對上了魏明燼滿足的目光。
辛禾:「……」
「禾娘,真好,你還在。」魏明燼臉色蒼白如新雪,但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卻皆是繾綣柔和。
就好像昨日,她不曾捅過他一刀似的。
辛禾避開魏明燼的目光,聲色嘶啞道:「你既醒了,我喊人來服侍你。」
「好。」魏明燼嘴上應著,但卻並未鬆開辛禾的手腕。
很快,奉墨等人便進來了。見魏明燼醒了,所有人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雖然大夫說,魏明燼沒有性命之憂。但魏明燼一日不醒,他們一日就擔驚受怕。如今魏明燼醒了,他們只需聽他吩咐行事後就輕鬆多了。
「公子,藥和飯都備好了。不若婢子先命人擺飯,待您和姨娘用過飯後再喝藥?」明夏向魏明燼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