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嚴絨微笑說:「那麼請小心台階,慈……家主。」
慈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嚴絨,她進入了牢房,一眼就看到渾身都是傷口,雙腕被銬在牆壁上,整個人坐在地上並垂著頭的慈司。
雖然慈司什麼反應也沒有,但慈霧知道他沒有死。
撲鼻而來地是血腥與藥劑苦味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慈霧看到房間地面下凹,放滿了透著苦味有些刺鼻的藥液。
慈霧走下階梯踩到了藥液,藥液沒過了她靴子的鞋跟。
她走到慈司的面前,注意他的血液都在藥液里漂浮著。
慈司的異能是【血液】,他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只要血液回到身體就可以治癒。
可現在他的血液與特殊的藥液摻雜在一起,產生了特殊的作用。
慈霧看到那些血液回到慈司的傷口裡,他皮膚在癒合的瞬間又重新被割開。
在這樣的情況下,慈司不會失血過多而死,因為血液會回到他的體內,但下一刻他會遭受到身體被割裂的疼痛。
這是嚴翎心利用慈司的異能,給他量身定做的刑罰。
「慈司。」
她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牢房中格外的清晰。
慈司抬頭看向慈霧,他那雙眼眸平靜無波,深不見底,看起來並因無止盡的疼痛而心神渙散。
他身上的傷口非常多,但臉卻完好無損,明明毫無血色,那張漂亮的臉卻仿佛深海珍珠般透著一種蒼白的光澤。
因為慈司長得好看,所以嚴翎心沒有劃傷他的臉。
慈霧的聲音比空氣中縈繞的冷氣還寒上了幾分:「你真是一條誰也管不住的瘋狗。」
慈司動了一下唇角,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他的聲音有些乾澀而沙啞:「你管我了嗎?」
慈霧眯了一下眼眸,她召喚出藤鞭甩向慈司。
慈司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感受到藤鞭擦過他的身體打在銬住他的鐵鏈上。
一直被關在這裡反覆地被施刑,慈司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失去了手銬的支撐,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慈霧沒有讓他摔在藥液里,而是用藤鞭纏繞住了他的身體。
身體被藤鞭纏繞住,疼痛瞬間被放大,慈司悶哼了一聲,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慈霧緊緊握著藤鞭,灰色眼眸似布滿了斑駁的陰影。
「我就算時時刻刻抓著你的『狗鏈子』,你也會咬斷鏈子跑出去闖禍。」
慈司凝視著慈霧,那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灰瞳,一如既往的空洞,沒有情緒與感情,只有灰濛濛的麻木。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慈司的視線掃過站在慈霧身後的路以恆。
路以恆冰藍的眼珠里一片冷寂,俊逸的面容一半隱在黑暗中,似一隻守護著主人,隨時露出獠牙的猛犬。
「啊……」
慈司的唇角透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來炫耀你選中的野狗更加乖巧,聽話,不會咬斷你的鎖鏈嗎?」
慈霧沒有說話。
牢房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慈司覺得自己封閉的感官在逐漸地恢復。
他感受她身上的氣息與牢房的空氣交織在一起,似乎蔓延出一股水汽。
那種潮濕的感覺與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形成一種令人難以呼吸的空間。
他被困在那個空間之中,感覺到冰冷的潮氣在無孔不入,貼著他的皮膚滲入體內。
一種非常稠黏的東西在他體內滾動著,仿佛能凝結成液體,將他徹底的淹沒。
因為慈霧出現了,所以他的情緒浮現出來了。
「為什麼來這裡,難道需要我告訴你怎麼找到慈禮?」
慈司說出來的話充滿了嘲諷,尾音也開始上揚,似受傷之後在呲牙的犬。
「我取出了嚴家在他身上的定位,嚴家抓不到他,你……」
慈司的嘴巴被捂住了。
她掌心的熱度貼著他嘴唇與皮膚,慈司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他失神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慈霧。
她的表情很冷,仿佛神殿中美麗又慈悲,但沒有生命力的女神像。
慈霧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這副表情,但此刻沒有之前那種對他暗藏著殺意的厭惡。
「你就算不把他從嚴家的研究所放出來,嚴家也不會幫他重返慈家。」
慈司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他扭開頭,躲開了她的手。
他那雙灰眸原本如同被寒冰覆蓋的湖面,此刻露出了被砸成碎片的裂痕。
慈司動了動唇角,嘲諷地說:「我只是想要殺了他,慈霧,你的計劃只有我能完成……」
「那你闖入嚴家研究所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