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女喜好男色,喜好女子的容貌。但是艷女沒有自己的皮相,她只能奪去別人的皮相偽裝成自己的,然後與男人歡好。而被她奪去皮相的女子便會變成這樣,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然後漸漸腐爛,發臭,在第十日早晨的第一縷陽光下灰飛煙滅。」季稻解釋道。
商溫看著她越說越邪乎,表情還極其認真,像是真的如她所言她在陳述事實而不是在講故事。
他恍然明白了什麼:
這人也許不是細作,但她一定有病!
而認真聽說了這麼久的自己,也一定有毛病。
「長墨,點火。」
商溫背過身去,不欲再與季稻交談。
季稻有點委屈。
長墨爬起來,四周看了看:「主子,沒有柴火。」
商溫聲音微涼:「那就拆窗。」
之前那些窗戶響得那麼厲害,又突然不響了,怎麼都感覺怪怪的,長墨有些怵,於是他看向季稻,目光聚焦在她手中的那把傘上:「要不,先借我引個火,我以後還你一把?」
季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忙將紙傘護到身後,警惕道:「……你還不起!」
不就一把傘,他還能買不起?
但看著季稻明顯拒絕的表情,長墨只能撇嘴,委屈至極:「那我還是去扒窗戶吧。」
不久,火堆緩緩燒起,火光照亮了因為日落而熄滅的陽光,照亮了一片黑暗的破廟。
商溫和季稻各坐一邊。
季稻抱著紙傘,離火好遠,表情悶悶不樂,甚至有些挫敗。
她難得跟一個人說這麼多話呢,他怎麼就不願意跟她說話,她說的都是真的呀!
要怎麼才能勾引到這根冷冰冰的竹子呢?
季稻很苦惱,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商溫。
烈火照亮了他分明的臉龐,勾勒出英挺冷硬的輪廓。
他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墨色的雙眸,讓人看不清他眼睛是閉著還是睜開的。
長墨悄悄的坐了過來,戳了戳季稻的手肘:「你說的那個艷女當真很美?」
「當然。」
季稻挺起胸脯:「她會選擇最美的人皮,那是她們一族的天性。」
「最美的?她豈不是會一直殘害其他女子?那你可得當心了,你長得這般好看,肯定會被她看上。」長墨一臉揶揄,絲毫沒有之前畏懼的模樣,季稻立馬明白他當真把她說的當成什麼民間故事了。
季稻蔫了下來。
怎麼就沒人信她。
她癟了癟嘴,沒了興致,嘟囔道:「她才不敢。」
長墨哈哈大笑:「那你可真厲害。」
沒有一絲誠意。
火堆燃了一夜,辟里啪啦濺起火星。
夜漸漸變深,長墨很快睡著了,淺淺的鼾聲讓人清楚記得他睡得很香。
長墨旁邊,商溫端坐著,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季稻懷疑他是睡著了。
於是季稻躡手躡腳地走到商溫身旁,她抬手晃了晃,商溫睫毛一顫不顫,看上去當真睡著了。
季稻彎下腰望著商溫。
那個距離她都能看見他細膩的皮膚,淡淡的唇,看上去很好親。
「這般好看,怎麼為人就這麼冷淡呢。」
季稻不明白。
她輕輕抬手,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商溫的眼角,在那裡曾經落下一滴水珠,如同一顆俏皮的淚痣,雖然現在已經蒸發,但季稻仍清楚的記得。
鬼使神差地,她湊他湊得很近。
就、就吸一口,應該沒問題吧?
季稻停下他脖子處、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香味。
啊,好香啊!
季稻睜開眼,不知道是心虛還是錯覺,她總感覺小竹子身上好像顫了一下。
她怯怯地看了商溫一眼,見他如初,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