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虎一口氣提上心來:「衡王,草民雖然是粗人但也懂得不能侮辱旁人,您就算借草民一萬個膽子草民也不敢欺辱王妃……不,不止王妃,尋常女子,草民也不敢欺辱啊!」
商溫心這才緩緩放下。
鄭裕聽見季稻說完,倒吸了口涼氣。他是真沒想到這孫管家竟然真能做出如此大膽之事,氣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小聲道:「你啊你啊,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可知你闖了大禍了啊!」
孫大志哪裡不知道,但他此刻只能直呼冤枉:「老爺,我怎麼能知道那季姑娘竟然是衡王妃,我還以為……」
在場多數人都是練過武的,耳清目明,這樣的悄悄話怎麼能瞞過他們。
「怎麼,不是衡王妃是其他女子就能如此作賤了?你兒子都明白不能欺辱別人,你這老子卻不長記性,該打!」長墨竄過去,揪住孫大志的耳朵,一腳給人踹了出去。
孫大志哎喲一聲,整個人趴到了前面的空地上,都不知道先捂耳朵還是先捂腰:「疼啊,我的耳朵要掉了,我的腰,腰也要斷啦!」
孫虎一聽急忙道:「王爺恕罪,家父的確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鄭大人,這原是你的鄭府你的青城,本王外來之客不便越俎代庖,可此事涉及內人,本王鬱氣難消啊。」商溫的話點到為止,鄭裕立馬明白了商溫的意思。
他當即道:「王爺說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大延都是儲家的,遑論青城,更何況只是處置一個罪人,還請王爺定奪。」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過於苛責,那就依照大延律法處置吧。」商溫雲淡風輕一句,孫大志還以為自己得了好,忙感激涕零地磕頭謝恩:「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鄭裕一抖,看著孫大志有些不忍:「王爺,欺辱皇室等同謀逆,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王妃安然無恙全托孫虎之功,王爺如此處置是否過於重了?」
「什麼!抄家滅族的大罪!」孫大志瞪大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恐懼:「鄭大人,看在我為鄭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兒上,求您饒我一命啊,鄭大人,鄭大人!」
鄭裕不忍,悄悄偷看商溫臉色:「孫管家啊你真是犯了糊塗罪啊。」
孫管家看鄭裕臉色就明白做主的不是他而是那個公子,他連忙跪著用膝蓋走過去,涕泗橫流:「王爺救我,王爺,看在犬子救下王妃的份兒上,求王爺饒我一命,王爺,王爺!」
商溫微微垂下眸子,灑落一片陰翳,陰翳下的眼盡皆寒冰:「你很害怕?」
「草民、草民……」孫大志沒說出口,全因商溫的眼神殺氣太重讓他難以開口,但他眼中恐懼早已說明一切。
他怕了。
他後悔了。
他就該聽老婆子的,不要做多餘的事……
孫大志悔啊,悔得心如絞肉。
看見此情此景,季稻原本就是自願上鉤,所以忍不住勸一句:「郎君,孫虎他救了我。」
季稻突然想起那日她獨自去林家,商溫還會生氣,這次他定然也會生氣吧,畢竟他都是為了她。
可商溫這次卻沒有生氣,反而略一思忖答應了:「既你為其求情,那就只罰他一人。」
季稻詫異看過去,商溫注意到季稻的眼神:「怎麼?還不滿意?」
季稻訕訕一笑:「滿意滿意。」
小竹子怎麼說得像她在沒事找事一樣?
這邊鄭裕鬆了口氣:「那就先將其打入大牢,等王爺做出決定再行刑可好?」
「此後的時候交由鄭大人定奪吧,今日本王來鄭府本就是為了辭行回京,若耽擱了,京城那邊不好交代。不過本王會留下下屬在此監督,爾等切莫將此事輕拿輕放。」
鄭裕連連稱是。
長墨看了下日頭,對商溫道:「主子,季姑娘既已找回,那咱們也該啟程了,否則今日又走不了了。」
商溫已在青城耽擱數日,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啟程。
於是他微微頷首:「馬車可備好了?」
「馬車,還有路上的乾糧全都準備好了,就等主子和季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