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梯階一階走下,看見了第一階石梯的闌干。而那石連接處是走一座寬闊的高台,下面好遠才是地面。
高台盡頭是一座華麗無比的宮殿,宮殿緊閉著大門,黑夜將寂靜與黑色贈予那座孤樓,比起宮殿,此刻它更像一座方方正正的墳墓。門前鎮守的石獅嘴中兩顆夜明珠明亮耀眼,猶如永不下落的太陽。
夜很深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仍舊坐在宮殿門前,兩顆明亮的「太陽」投下他黑色的陰影,映在青磚之上。
走近了一看,他的前面堆得高高的,再走近了才看見那一座屍山血海。
死寂。
一片死寂。
被血澆築成血人的身影瑟瑟發抖,匍匐在地,連影子都在顫動。
銀白的長髮垂在台階之上,迎著月光仿若熠熠生輝。
他沒有起身,那仿若白得快要透明的指尖帶著一點點指甲,輕輕划過夜明珠,夜明珠投下的光暈緩緩轉動方向,一下一下打在血人的心裡,讓他止不住心生恐懼。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淺灰的眼瞳沒有看那被鮮血浸透的人,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轉動的夜明珠,夜明珠映在他眼眸之中,帶來幾絲光亮,但那只是夜明珠的光,外來的光照不亮他沉沉如夜的眼瞳,更趨不散他眼中寒意。
一遍又一遍,直至屍體堆積成山。
血在他膝下流淌,那些來不及閉上的眼睛中還藏著深深的恐懼。
神明,不可直視,不可試探,不可背叛。
他聲線顫顫,全身在發抖:「國、國師大人,我們沒、沒找到那位姑娘……」
漂亮的灰色眼眸輕輕一側。
瞬間說話那血人拔地而起,同時,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掙扎著,用手去拽,卻摸不到任何的東西,他被空氣鎖喉,拉拽,眼睛突了出來,血絲漸漸密布……
「唔,國,唔……」
他說不了話,眼淚本能地流下來,是痛苦是絕望。
砰——
血人四分五裂,落入屍堆之中。
沉沉的眼眸望向那明月,淺淺糾正:「是陛下。」
月亮半殘,猶如他心。
「你說,她能去哪裡呢?」
可再無人回應。
他像是忽然發現一樣,淡淡「哦」了一聲:「沒人了。」
腳步路過屍山,正眼不看,衣擺垂落,從血泊中拖過,流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鮮紅刺眼。
他一步一步走著。
「到底哪裡出錯了呢。」
「送錯了禮物嗎?」
他輕聲喃語,輕輕擰起眉梢,像一個求知欲極深的孩童。
踏上石梯第一階,他朝月亮伸出手來,寬鬆的袖口耷拉到手臂處,露出他慘白的肌膚以及肌膚上斑駁可怖的疤痕。
他只是望著月亮,那一直被他壓抑著地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地情緒瘋狂朝他席捲而來。
他收回手緊緊抓住闌干,指尖仿若要嵌入闌干裡面,才能支撐起他快要失去力氣的身體,但是他仍舊滑落在地,半跪半倚。
滴答滴答。
血沿著闌干一滴一滴落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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