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南聽著有點心動,「要不咱們弄點回去做酸湯魚吃?」
陳正點頭:「好,家裡正好有瓶紅酸湯,毛辣果發酵做成的紅酸湯,是酸湯魚的靈魂。」
兩個人拉著木姜子樹的枝丫,摘了有半藍子的花,只等著回去後,讓木姜子花與魚片相互碰撞,做出酸辣開胃的酸湯魚。
春天的野菜當屬遍地冒頭的蕨菜,現在的蕨菜才剛從土裡冒出來,尖上打著卷,完全沒有長開,剛剛好,又嫩又胖,毛絨絨的。
而且采蕨菜有癮! 一根接一根,完全停不下手來。
劉知南和陳正碰見了來山上采蕨菜的嬸子們,每人提著一個化肥袋子,有些手快點的,已經裝了半袋子。
「最近來收購的販子,把蕨菜的價錢給到了五塊錢一斤!」其中一個嬸子說道。
這個價格屬實不低了,要是一天采的多,能賺上幾百塊錢,這跟遍地是錢有什麼區別。
「不過也就這幾天,要是再過些時候,蕨菜長高了,葉子開了,就老了賣不上價了,為了趕這嫩蕨,我天不亮就起來了。」
「可別說,春天不吃蕨菜,那都白瞎了過年做的臘肉,也不算是過春了。」
幾個人手腳飛快的摘著蕨菜,邊嘮著話兒。
劉知南和陳正不做生意,也不打算和這群嬸嬸們搶,於是找了個山坡隨意摘了一把蕨菜。
翻過山坡往山下回的時候,運氣好,碰見了好幾棵發芽的香椿芽,還有帶刺的刺龍苞,這才是頭一道春味,比較難尋。
劉知南幫著掰枝幹,邊瞅著香椿芽邊問道:「乍一看跟楊黎家的核桃樹發的芽還有點像,陳正,核桃芽能吃嗎?」
陳正取下枝頭最嫩的香椿芽,「不能,有些不認識的就會把核桃芽當香椿掰回去,看吧,這段時間來打野挖野菜的人很多,亂采的也多。」
劉知南笑:「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碗裡,都想著春天到了弄野菜吃。」
陳正挑唇笑了下,「對於貪吃鬼來說,春天的每一口都是山里野菜的鮮,行了,回去能做一桌子菜了。」
劉知南提著籃子,右手與陳正十指相扣,兩人往山下走。
「蕨菜用來炒臘肉?」
「嗯,木姜子花做酸湯魚。」
「香椿芽呢?」
「炒雞蛋。」
「那個刺龍苞又怎麼吃?」
「焯水後涼拌。」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能遠遠看見坐落在山下的青桐灣,鄉間田野綠意盈盈,河邊柳樹垂下嫩綠的絲絛,在春風中輕輕搖曳,河水清澈見底,藍天白雲,綠樹繁花,村莊安靜的藏在粉白的櫻花後,這一切美得像一幅水墨畫。
已時至中午,有人家在開了火在做晌午飯,炊煙裊裊,飄散在田野。
劉知南看的心曠神怡:「人間煙火,向來只存在於市井鄉野,從不在高樓大廈之間。」
提著一籃子的野菜到家後,劉知南將餐桌上花瓶里的花換了下來,之前插的是一束紫丁香,今天在山上看到木姜子花後,覺得這鮮明的色彩更有春天的氛圍,於是花瓶里換上了一束木姜子花。
院子裡不少花也開了,特別是劉知南院子裡的那棵玉蘭也開了,香味濃郁。
「陳正,院子裡的鞦韆我們今天下午就給搭上吧。」他想坐在鞦韆上看院子裡的春色。
陳正在廚房洗菜,聽見後回道:「好,這個也快,花不了多一會兒。」
劉知南在院子裡給白富美梳了梳毛髮,吃了一段時間的魚油和蛋黃,白富美的毛髮又順又亮,蓬鬆柔軟,風一吹好看的很,伺候完貓,劉知南又拿了飛盤和老闆玩遊戲,一貓一狗,誰都不能虧待了。
屋裡,野菜已經洗好,陳正系上圍裙,裡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才初春,可他已經怕熱了起來。
單手往碗裡叩了四個澄黃的土雞蛋,攪拌後,鍋里燒油,將焯好水的香椿扔進鍋里與雞蛋一起翻炒,獨特的香椿味被高溫翻炒了出來。
陳正用筷子夾了一些先餵給了院子裡的劉知南,「香椿炒出來現在最好吃,你嘗嘗。」
劉知南吃進嘴裡,「好吃,香,就跟折耳根一樣,有自己特別的味道。」
陳正撿了筷子上剩下的一點吃進嘴裡:「喜歡吃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聞著都覺得難聞。」
刺龍苞焯好水後,便用涼水將它泡了起來,順手用蒜末、小米辣、一勺干辣椒麵和適量白芝麻,潑上熱油爆香;再放入兩勺老乾媽水豆豉、一勺生抽、少許香醋調出料汁。
劉知南最期待的還是酸湯魚,陳正扣著魚鰓在池子前去魚鱗,起刀落間,魚被開膛破肚,隨後被刀切成了薄片。
魚處理完成,陳正開始熱鍋,鍋里放入豬油,爆香蔥姜蒜後,再下入切成塊的時西紅柿,隨後是靈魂汁子,一碗紅酸湯,翻炒後,一瓢熱水入鍋。
等待湯汁燒開的過程中,劉知南已經聞到了紅酸湯的酸香味,燒開後,陳正將魚片放進鍋里,扔下一把豆芽,半盤豆腐。